那只手掌去入豆腐一般,将幽鬼郎探出的手掌、小臂、胳膊一一碾碎贯穿。
一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手,却是暗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于是,幽鬼郎几乎快要逃离此境的身体,生生变地残缺血腥,从高处坠落。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冷哼:“你觉得你逃的掉吗?乖徒儿。”
幽鬼郎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立刻挣扎起身,可是双膝毫无征兆地炸开两团血花,又再次重重地跪了下去。
乖徒儿?
幽鬼郎还有师父的吗?
是了,在幽鬼郎为人时期,他的师父是一位人间正道的宗首,只不过因为他下山误杀一人,最终导致了全宗上下,无一活口。
故而,他的师父早在三千年前,就应该辞世了才是。
难不成是他化为厉鬼后,新拜的师门?
为何从未有闻?
众人茫然抬头环顾,听到了空气中穿出的嘲弄轻笑。
幽鬼郎跪在地上,模样堪称恐怖狰狞,就像是一只旧伤被骤然撕开的恶犬,不断发出凄厉的嘶吼。
孟子非听见那笑声宛如兀鹫盘旋,面上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他握紧手中拂尘,手背青筋微微凸起,竟是在颤抖。
他面色很是难看,空出一只手来死死扼住另一只手的手腕,这才勉强止住颤抖。
百里安的视线落定在孟子非身上片刻,将他一系列微妙的举动尽收眼底,然后便见一名身披紫袍的男人,慢慢从黑夜中渡了出来。
那个男人面上带着一副金属而制的面具,面具见隐隐缠绕着漆黑的魔息,透着森然的诡异。
他面向众人,开门见山道:“我来自遥远的北方长河之一,河名葬心。”
此言一出,所有人为之色变,有人惊呼出声:“魔……魔宗余孽……”
紫袍人呵呵一笑。
然后那个人的头颅便如瓜滚地,脖颈肩的伤口如镜,竟是被一层薄薄的剑气所覆,鲜血难破剑气而出。
四野的气氛瞬间如寒冰般冻结起来。
“我的确是魔宗之人,你们可以喊我魔头,可以称我为第二河,但是请不要用余孽这个词。”
骷髅面具下传来阵阵笑声,他的声音仿佛被什么音术处理过,听不出原本的声线,他悠然道:“毕竟,我琅琊魔宗,可还未到灭宗之日啊。”
他一脚踩在正在啊啊大叫的幽鬼郎头颅上,将他面颊深深碾至泥土里。
他的声音充满了怜爱与惋惜:“乖徒儿,你若是乖乖听话,打开三境之门,为师便也就不用暴露在这群绵羊的视线之中了,你这样玩,可是在违抗师令啊。”
幽鬼郎咬牙切齿:“你休想再让我受你利用!”
紫袍轻笑两声,他大手朝着幽鬼郎方向凌空一握,幽鬼郎怀中的女鬼荷砂顿时凌空而起,被他大力吸握起来。
这时笛音忽然急促高扬,天地间的阴风为刃,朝着紫袍男人那只探出的手掌厉声斩去。
紫袍轻哼一声,似有忌惮地飞快收回手掌,凌厉的阴风擦过他的指尖,斩下一节断指。
然不见有丝毫鲜血喷涌,未等那一节断指落地,变化作一缕黑焰散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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