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叙同样哽咽:“没有,你很好。”
“我不好。”“别逼自己,你到家玩我的电脑,睡懒觉,看纪录片,我们再买好多零食放家里,好不好?”
“我做不到。”
“我们不是说好了,”游叙逼自己活泼起来,咧出一道傻笑,“我养你呀!”
谈梦西抬了眼皮,泪眼婆娑地望住游叙,“傻话。”
游叙瘦了,晒黑了,神态比以前憔悴很多。灰扑扑的蓝色工作服还搭在椅背,每天用洗衣机洗两遍,看着依然不算干净。
他们恋爱多久了?不到半年,四个月顶天。
出来多久了?不到一个月。
无忧无虑骑机车的大男孩消失了,留下一个下班回来疲惫不堪的青年。
而他,他深刻地知道,自己走上一条毁灭性的人生之路,前途是黑暗中的黑暗。
年轻出众的皮囊,较好的体力,很多过客的追捧,在真实、体面的生活面前,这些狗屁不是。
社会不像学校。
一次没应聘上好工作,没有补找;做错事的情况下,老师顶多给个脸色、发个火,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洗衣机却坏了,漏水漏到楼下阳台,要赔偿房东一千块。
房东责怪他们每天洗两次衣服,楼下听得清清楚楚。另外,他们缺乏常识,有泥灰的衣服,要先刷干净,再放进洗衣机。
他们在学习努力生活,刚步入社会的、新鲜的年轻人往往缺乏常识,在他们自己眼里,算不上一个错。
游叙还没发工资,钱是谈梦西付的。
谈梦西的存款也不多,对他们而言,说这台洗衣机砍了他们一刀也不为过。
他们长了记性,以后租房子,一定要反复检查家具电器,尤其是老旧电器。
光电器的教训,那还不够,便宜的租房有诸多问题,下水道没做存水弯,没包隔音棉,楼上上厕所,楼下臭气冲天,并不停发出噪音。
房东礼礼貌貌接下他们一句句“爷爷”,扭头便是叫他们自己解决,看他们房间贴了壁纸,还强调别把墙壁弄出洞,一个洞两百。
游叙受不了了,给父母打电话,要拿回自己那张卡,可以把卡里的一部分钱扣掉,但必须把他自己挣的部分还回来。
他质问凭什么。
父母说凭他们生了他。
这场大战发生在谈梦西上班时间,谈梦西回来时,他已经有了乞求来的五千块,并且叫工人把卫生间处理好了。
面对客厅一地的垃圾,游叙系着围裙,弯腰在卫生间刷地板。
谈梦西放下手里的袋子,“家里怎么了?”
“我叫人来包了隔音棉,顺便疏通了下水道,这个房子的管道乱七八糟,当年接管道的师父来干活前,最少喝了两瓶白酒。”
“你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