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睿将桌上的引字递到了灯火边,烧了个干净。禅宗过来压在他肩头,和他一起盯着那化成灰的纸页。心照不宣的刺激冲击力十足,禅睿还有几分震惊未褪尽。禅宗凑近他耳,低声道。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险恶,嗯?还是我纯善如斯……你还逃不逃?”
禅睿指尖沾了灰,眼都不抬,顺手就擦在了禅宗颊边。
章二十五
监察官员这一次动作利落,要交靖国公前双方还在鸣杉城外不大不小的消磨了几日的攻城与守备之战。
多亏宗二爷恭爱庶兄,路过的恰到时机。
谋反的军备罪证一清二楚,圣上怒摔下的斩令在冬日前就下了刀。禅白衣求了情,要保琼桃郡主,圣上没有允答,他在殿外跪了几日,虽有以功胁上之嫌,但所幸最终琼桃郡主软禁在了鸣杉城的群主院。
禅睿在院外站了很多日,却没有一次走进去过。他看院顶那几寸天幕,想着琼桃后半生便要在此空余,就难免会悲从中生。
一个花一样娇艳美丽的女孩子,前半生因他蹉跎年华豆蔻,后半生因他囚余残剩天真。不会再有比他更卑劣的人,用十年借着这个女孩子给他的痴心忠往苟活残存,最终才惊觉早已不复初心不往回顾。
鸣杉的雨滴滴答答。
琼桃坐在院廊的台阶上,看着檐下叮叮当当的琼珠,数着那人站在院门外的呼吸声。
她常常数着数着,就被雨打乱。
却再没有泪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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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白衣没有回到禅府,他在外的宅院收拾的雅致情趣,也舒服自在。乔吉跟在他身边,没再出做暗桩。
安国公没见他,只见了禅宗。
香麝山九千多阶,硬是让禅宗扛着古刹里的重鼎反复上了三次,最后站在台阶上冷笑着问禅宗。
“爬成狗的滋味爽不爽?”
禅宗整个人都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顶着帝都的秋老虎浑身湿汗。闻言一声不吭搁了缸老老实实请了安就要走,人还没转身,就听安国公咬了烟枪嗤声。
“有种要别人的命,没种进老子的门么?老子说过了吧,你没娶到苏家女儿就打断阿睿的腿。”
“靖国公后该知足了父亲,这山上山下你不缺他一双腿。”禅宗沉默了半响,道:“十年前我做不到,十年后我就是他的靠山。只要是我禅宗名头能到的地方,我就甘愿给他撑腰。就算是我禅宗名头到不了的地方,只要他想要,我也统统撑给他!禅睢他都愿意放在你这里,你还想要什么。”
“老子缺孙子。”安国公偏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