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律师蹙起眉头,“她在校期间喝过的那瓶止咳水,是你给的,对吗?”
“是……”桑旬的语气犹疑,“那时刚开春,北京正在飘柳絮,我大一时刚来北京时很不习惯,所以每到这个季节就会随身带止咳水……见面的时候席至萱咳得很厉害,我就把止咳水给了她。”
曾经对警察说过无数次的话,如今再次重复,桑旬只觉得麻木不堪。
樊律师抬起头来看她:“然后咖啡店的摄像头把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有被害人最后清醒前的证词,有咖啡店的视频监控作物证,这便是桑旬最后定罪的关键。
“止咳水有什么异常吗?”
桑旬摇头,“一盒六小瓶,剩下的我也喝了,没有异常反应。”
“在校期间只喝过那瓶止咳水……这是席至萱的证词?会不会是她的记忆出错?”樊律师问。
桑旬如何能够得知她的记忆是否确切,可席至萱是被害人,除非有强有力的物证,否则她的证词怎么可能被推翻?
“桑小姐,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凶手。”樊律师合起面前的笔记本,站起身来,“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去法院看卷宗,之后再联系你。”
他走出房间没几步,又退回来问桑旬:“你爷爷在哪里?”
桑旬哪里知道,只得说:“可能在院子里吧……你找他做什么?”
“当事人的要求变了,价钱自然也要变。”樊律师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要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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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桑老爷子人傻钱多,加钱的事似乎谈得十分顺利,不到五分钟那位樊律师便走了。
看见他走,桑旬也想要回孙佳奇家去,却被桑老爷子叫住了,后者沉着一张脸问:“你要去哪住?你在北京还有家?”
“朋友家。”桑旬闷声道,“我之前一直住她家。”
“男的还女的?”
“女的。”
桑老爷子的眉头终于舒展少许,“嗯,你这朋友不错,改天带来家里玩。”
家?老头变脸变得好快。桑旬想,也不知道昨天从他这拿的钱现在要不要还。
一转身的功夫,桑老爷子又站起身来,同青姨说:“给她收拾间房出来。”
青姨应了一声,又看一眼桑旬,这才走到前面去吩咐佣人。
桑旬没理她,仰起脖子来看向夜空,问桑老爷子:“我还没答应要留下来住呢。”
桑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家里缺你住的地方了?跑到别人家去住你是成心要别人笑话我们家?”
听见这话,桑旬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想了想,然后说:“可当年我出事的时候,我妈来求您帮忙,那时您不帮我,不是也不怕别人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