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其实当年我们是三个人结拜为异性兄弟的。丁蔚是大哥,化名阮小二的元倓是二哥,你闺女于笙年纪最小,乃是三弟。”
赵清溪再次震惊,气道:“你竟然还和元倓结拜过,你这孩子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
父亲很少对自己生气,赵玉笙见赵清溪变脸,心里有些害怕,忙解释道:“爹爹别生气,女儿并不想瞒着您,我是觉着这事情已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元倓那厮没认出我来,我也厌恶他,根本没有提起的必要。况且我如今乃是伯府姑娘,万不能叫人知道我当初扮作男子与人结拜同进同出这事。”
赵清溪一瞪眼:“这道理爹爹难道不懂,你告诉了我,难道我会告诉别人不曾?你和那元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仔细说来,不得有半分隐瞒!”
“是。女儿和元倓本来一道倚靠着丁家祖孙过日子,丁家耕读传家,家底还是有些。虽然丁蔚的爹娘都不在了,但多我们两张嘴吃饭也还是能支撑。不想丁氏族人想霸占丁蔚家的房子,设计陷害……然后,我和元倓被丁氏族人赶出了丁家,相依为命四处流浪。后来扮作富商的元修找来带走了元倓,我一个人继续流浪,直到遇到爹爹。”
那段过往是赵玉笙这辈子最不想提起的,这会子即便父亲逼问,她也不想好生回忆,三言两语几下子就说完了。
小闺女说得轻描淡写,身为亲生父亲的赵清溪却听得心疼万分,愤然道:“那元家兄弟也太薄情寡义了吧,你好歹也是元倓的结拜兄弟,又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同伴,他们回京怎能不带上你,将你一个小孩子单独扔下!”
关于这个,这阵子丁家祖母倒是在赵玉笙跟前替元倓解释了原因。然而元修当年见于笙和元倓感情太深厚,担忧两人长大后会成为断袖分桃之辈,才苦劝元倓答应与于笙分开这种说法,却越加叫赵玉笙羞恼。
她当年确实产生了长大后与阮小二做夫妻的念头,故而与他相处之时也不大注意遮掩了,说话的语气动作难免带着些亲昵与依赖。元倓一直当她是小子,两人又相濡以沫,兴许感受不出来;元修已然成年,却是轻易瞧出了不正常。
赵玉笙一方面羞愤于自己有眼无珠,竟然想对元倓这样道德败坏品性卑劣之人托付终身;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元家兄弟即便有那样的顾虑,也不应该胡乱给了自己些银子后就将自己抛下。
尤其是元倓,前一日还信誓旦旦地说与她一辈子不分开,两人要一直在一起,隔日就撇下她与自己兄长走了。鼓足勇气想象元倓表白,却被元倓毫不留情拒绝那一瞬的难堪,赵玉笙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更别说回京后元倓给予她的一系列羞辱。
丁家祖母替元倓解释,希望能减轻赵玉笙对元倓的怨愤和误会,然而老太太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解释会适得其反。
断袖分桃之类的话,赵玉笙自然不会与自家老子说起,面对赵清溪的激愤,她只能以解嘲的语气道:“那对兄弟也不算太薄情寡义,当年可是留了一百两银子给我的。不过女儿不小心,钱财外露,一百两银子没保住,自己还差点丢了小命。”
不满十岁的孩子,手里边却带着一百两银子,这哪里是帮她,这分明是要害死她!亏得朝中上下还这般推崇信郡王,他对笙姐儿做的这事却是毫无慈悲之心,极端的不厚道!
笙姐儿原本可以早早回京,全因为姓元的兄弟冷酷无情,害得这孩子九死一生受尽苦楚。“赵大人,小人其实是个女子,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亲人。小人年纪虽小却很能干,您可怜可怜,赏一口饭吃吧。”一想到当初瘦骨伶仃衣衫褴褛的笙姐儿,大冷的天冻得嘴唇哆嗦,可怜巴巴地恳求着自己这个亲老子给她一条生路,赵清溪就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