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晃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但也没等任何一个人说话,成辉说:“不是小婶做的,是成槿做的。”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把原本低头侧目的所有人都惊得抬起头,瞪大了眼。
成槿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辉儿你可别听人瞎说,被人唬弄了来找自己亲姑姑麻烦可不好。”
成辉从来不是多话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贾心贝觉得他话唠,最多也就勉强加上华朝渊。接下来的进度就快了。
“不仅如此,江淮之所以敢找人杀我,也是因为有人向江淮保证假如我死了,他能保住江淮的命,他显然有足够的底气,让江淮相信他。”
牵扯到刺杀成辉就不是小事了,成槿也不笑了,她眼神凌冽的看着成辉,说:“你是指我指使江淮找人杀你?你有证据吗?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然而……
“要什么证据?!”成辉眼神倒是半点波澜都没有,说:“这里是成家的议事厅,不是法院,我成辉在这里给人定罪不需要证据。”
这是没道理可讲了,成槿气得从椅子里站起来,她瞪着成辉,然后委屈的扭头冲着正中的成瀚喊了一声:“爸,你信我会找人杀成辉?”
成瀚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碗,看着成槿,说:“我信不信你没用,就算我信你,你今天是能过这个坎儿,但等我死了,他还不是一样不会放过你?”
【我死了,他还不是一样不会放过你】这句话在成家是有典故的。
当年成瀚的爷爷成鸿正在去世前三个月也曾经对成瀚的叔叔成高卓说过一样的话,成高卓选择先得过且过,三个月后,成鸿正没了,出殡当天,成高卓一家被围,断水断电,一家四口加佣人十多个人,每天给二两米,一升水,最后成高卓在自家院子里对着下马街的方向磕九百九十九个响头,留忏悔血书一封,把自己吊死在家里,才保住妻小性命。
这个典故成家的小辈大多数是不知道的,但成槿作为成瀚的长女,是知道的。
成槿作为权势滔天的成家人,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权力大不大,身份够不够,所以她才敢设计余雅雁透信给贾心贝拆散她和成辉,所以她才敢胆大妄为怂恿江淮杀成辉,因为她觉得反正不管她做了什么,成瀚总不至于不管她。
而这个时候,成槿面如死灰,她知道成瀚说出这句话是不准备保她了,但她作为成瀚最宠爱的女儿,她怎么能相信成瀚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她。这让她一时实在难以接受,她跪下,膝行到成瀚的脚边,仰头望着成瀚。
成槿已经五十多了,功成名就,但在父亲面前她永远都是女儿,她仰头望着成瀚,一如她还是个小姑娘。然后,听见成辉对余雅雁说:“我送小婶一本家训,今天晚上的飞机,你带着这本家训走,会有人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住处,不会少你吃喝,每天可以出门半个小时,只是不会有佣人,什么时候小婶抄足三万遍家训,什么时候告诉我,我让姯儿和晃儿去接你。”
成辉没有说要把成槿怎么样,处置完余雅雁,他起身就走,而成槿始终跪坐在成瀚的脚边上,她以为一切就完了,然后,等到成辉推开门,成辉的警卫从外面进来,一句话也没说将成槿从地上一把拉起。
成槿惊慌的喊起来,这真是个不太好看的场面,所以预料到这一切,又心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成辉没有把关琼峰,关永瑞和关永彦叫来。
成辉回头看一眼议事厅里或坐着,或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