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好像才品出味儿来,长长的哦着:“合着您打那时候起,就防着景仁宫呢?”
“不是打那时候起。”萧燕华一掀眼皮,横了一眼扫过去,笑意也尽敛了,“是打从进宫的第一天,我就防着各宫各室呢。”
宫墙内,有太多的冤屈和数不清的阴谋,她不警惕着些,这些人,早晚要把她拉下水。
她是最不愿意淌浑水的人,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绝不会出错的。
“季兰,你打发人到慈宁宫去一趟吧,问贵主儿句话。现而今中宫禁足,我与贵主儿担着协理,问一问贵主儿,是不是还要在慈宁宫侍奉老祖宗,不问六宫事。”
季兰一抿唇:“主子,您之前不是说,太皇太后此举,意在保护贵主儿吗?这时候情形不明朗,去慈宁宫问贵主儿这个,太皇太后会不会……”
“不打紧,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恰逢新秀们才入了宫,我去问上一句,原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萧燕华冲着她摆摆手,“老祖宗的眼睛不会放到延禧宫来,我做了这么多,要再不能够表明我的心迹,岂不白辜负了我这些日子的淡泊吗?”
季兰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慈宁宫毕竟不同别处,随意打发几个小宫女儿过去……
“还是奴才去一趟吧,怕随意支使两个人过去,太不尊敬了些。”
“你别去,就支使两个小宫女儿过去。”萧燕华一扬声就否决了她的提议,“我这么淡泊名利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太过于认真计较,反倒显得虚伪了。”
季兰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掖着手蹲身礼了一回,连声应了下来,才又猫着腰往外退,向着外头当值的小宫女儿吩咐交代去了。
萧燕华合了合眼,心里头却并不平静。
宫里的这场戏,真是越唱越有意思,可也越唱越凶险了。
从穆妃到元让,再到今日的皇后,没有一件事是能让人松下一口气来的。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绝不愿惹火烧身,那肃国公府,就最好也置身事外……
他们萧家没有要捧出一位皇后的野心,更没有要以嫡承储的壮志。
可是怕就怕,公主府或是徐家,找上门去……徐家倒还好说,从前交情就淡淡的,也好推辞拒绝,可是公主府呢?
私交甚好的两家人,若是在中宫被废之后,贞贵妃可是极有可能得立继后的。
她不信庆都殿下会不筹谋,更不信殿下会放弃掉萧家这样的盟友。
得想法子交代家里一声才行啊……
她自己出面,显然不合适,叫母亲递牌子进宫来,又不逢年过节的,也不合规矩,唯一可行的,还是在她近来的这场“病”上想想法子。
不过这事儿,只怕还得求一求元邑。
好在之前他在延禧宫时,二人还算得上相谈甚欢,她若是开口求,元邑应该会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