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元邑并不会真的为这个就恼了母亲,可元邑常年生活在高太后的淫威之下,心里的那种屈辱和羞愤,是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引他重新想起那些旧日之事的。
母亲此举为的是稳妥二字,只是大约没有想过,这样的举止,会在不经意间,伤了元邑的心。
而老祖宗……
老祖宗若果真应着母亲往下说,在这事儿上拿了主意,只怕元邑更要觉得,即便来日没了高太后,他仍旧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只是高太后存了害他的心,而老祖宗不会害他罢了。
于是她心下便十分的担忧,颇为紧张的掐着自个儿的手心儿,看向了太皇太后那头去。
可是太太皇太后却出乎她所料的,并不曾理会她母亲的那个眼神,反倒扬声催了一句:“皇帝在你问你话。”
庆都显然愣了一把,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而卫玉容高高悬起的那颗心,霎时间就落了地,安安稳稳的,觉得老祖宗真是再好没有的了。
她在扭过头去瞧元邑,果然见他面色舒缓了许多。
卫玉容深吸一口气:“要想查高家,我倒是觉得,得先把太后同高家的联系给掐断了才行呐。”
庆都趁着这个工夫,渐渐的回过神来,很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稍稍别开脸去:“要查也不是不行,横竖郑恪的发妻到了这种时候,也不至于拿假话来骗我,况且郑恪当日行事,所配的药方,他自己就留了个底儿,现如今那方子就在公主府中妥当的收着呢。”
元邑面上一喜:“有物证?”
庆都点点头:“这个自然算得上是物证,太医院先钱不是有回话的吗?方子里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太医院自有定论,郑恪的那个方子是真是假,也很容易就能够分辨。”
既然如此——
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并不是从登基的那天,才开始学会隐忍的。
幼年时受冷眼冷待,高太后对他,往好听里说,是教导的严厉,可往难听里说,便就是动辄打骂了。
他整整忍受了十二年!
再有七日,就是高令仪的册封大典。
高太后养他十二年,“教”他十二年,他再还高氏一族一个中宫皇后之位,叫后人提起高氏,便想起他们一门二后,也算是他不辜负高太后的这场“养育之恩”了!
“老祖宗,孙儿要办高家。”
太皇太后眼底一亮:“你打定主意了吗?”
“是,孙儿主意打定了。”
元邑一扬下巴,坚定无比的与她说道:“九门提督已不是高家子弟,届时将城门紧闭,消息闭塞不通,孙儿知道,高家手上还有兵权,可驻兵远在京郊十里之外,他们又不敢率兵来攻京都城门。而至于城中禁军——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