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师兄。
是哥哥。
这让云思砚原本烧到头顶的怒意降低了几分,他站在偏殿门口,看着脸上还带着两道压痕的李沐,扬了下眉梢:
“你认识我?”
李沐点了点头,整理好自己的寝衣,毫无防备地走到云思砚身边,仰着脸看着他:
“仙尊这两年很想你,就像我想念我兄长那般。”
云思砚一愣:“师尊很想我?”
李沐点头:“这山里太静了,我刚来时,夜里不敢一个人睡,仙尊夜里会来陪我。”
他这话刚一出,云思砚体内气血就开始翻涌,心中杀意又要泛滥,不等他付诸行动,就听李沐自顾自的指了指殿内离自己床边最远的小角落处放着的那把交椅,接着道:
“仙尊就坐那儿,离我八丈远,给我讲你的故事。”
“说你如何乖巧,如何可爱,如何聪慧,如何招人喜欢。”
他回头看着云思砚的脸,表情有些扭曲道:“阿砚哥哥,你师尊当真不做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夜夜欺负我一个孩子,我说我困了,我想睡觉,他不许,非要我听。”
“一讲一整夜,我若是打哈欠,他就恨不得拿了木棍将我的眼皮支起来。”
李沐说完,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极为惨不忍睹的过往,打了个激灵,然后问云思砚:
“阿砚哥哥,你小时候,仙尊也这般待你吗?”
云思砚看着李沐,听得出他没在说谎,心中杀意渐渐退散,摇了摇头,也想起了自己幼时和陆承听相处的种种,开口:
“不,师尊他,待我极好。”
李沐啧了两声:“我觉得,他就是针对我,因为不想陪我。”
李沐倒是不傻,陆承听的确是不想陪他,但他又不能苛待李沐,又跟李沐没什么好说的,便只能给他说起幼时的云思砚。
一说一晚上,以此让李沐知道,他比寂静的夜晚更可怕,让李沐趁早习惯一个人在这儿睡觉,莫要动不动就去烦他。
李沐在无心殿这三年,与陆承听见面的次数甚少,陆承听只丢给他现成的功法和灵药,告诉他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顶多就是隔上两三个月来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李沐总在一边感叹云思砚摊上这样的师尊很可怜,一边日日思念自己的兄长,盼着兄长来接他。
云思砚打量着李沐这寝殿里不简陋也看不出用心的装扮,心中好受了许多。
李沐大概是这些年在无心殿里待得有些寂寞,一遇到云思砚就打开了话匣子,小嘴儿叭叭个不停。
“阿砚哥哥,仙尊说你八岁那年就筑基,十三岁金丹,这么厉害,是真是假?”
“还说你自律勤快,每日天不亮就能起来修炼,从不用他多操心,也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