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淼瑟缩,低声道:“你谁……”
母妃的声音真好听。
卫潛觉得自己听了还想听。
软绵绵的,甜糯糯的。
大概在卫潛心里,只要是关于母妃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神圣,比世界任何东西都要美好,神圣到谁都不能玷污。
但是母妃不记得他,他不能吓到母妃,他要给母妃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
卫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双漆黑的眼睛温柔极了,“我是……”
他一顿。是什么?是你的儿子?是你的狗?
不,这些都不能说出来,会吓到母妃,母妃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疯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像是流动的玉一样的液体,将那些轻轻抹在太史淼的手上,轻声道:“我是阿潛……”
我是阿潛啊……
阿潛……
我是阿潛。
你还认得我吗?
他的大拇指在太史淼的伤口边缘小心翼翼划动着,太史淼低头看到,眼睫毛快速颤动了一下,转瞬即逝。
阿潛……
他的手指。
因为一直戴着不合手指的玉扳指,血液受阻,导致手指无法健康的生长,最后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形状,说不出来的丑陋,像是完美剔透的白玉里锁着一点肮脏黑色的残渍。
值得吗?她不过是带了他几年,甚至没有好好的负责,只是让他吃饱穿暖,不让别人欺辱,看他太可爱了忍不住对他好一点,但是有时候心情很差很差的时候,还会对他发脾气。
有这么重要吗?像个傻子一样。
“疼吗?”卫潛轻声问道,黑色的瞳仁占据三分之二的眼睛弯了起来。
太史淼收回手,没有说话。
“轻儿,你说,怎么回事。”蔺秋云厉声开口。
蔺鱼轻揉着眼睛哭着断断续续道:“轻儿……想要摘花给……给母亲,拉着蔺谨宝……然后,有一个人,撞到蔺谨宝……把蔺谨宝摔了……”
她心里害怕瞒不住父亲,想到被父亲发现那打在自己身上的棍子,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要被打,好疼的。
有人撞了?蔺秋云狐疑的挑眉。
“谁撞的?”他继续逼迫问。
蔺鱼轻摇头,哭得眼睛都肿了,“轻儿不知道!轻儿不知道!他跑得太快了!”
蔺秋云正准备再问,卫潛心里却是不耐烦极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给母妃上个伤,蔺秋云在他耳边吵来吵去,实在是烦人得要命,真想把他舌头割下来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怀里的母妃看起来小小的,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卫潛心里又是欢喜。
真想把母妃带回去呢。
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母妃,让母妃只能依靠自己,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