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郃攥紧了拳头,脑海内白光一闪,突然拨云见日。
……
今天的夜色正是深沉,学校外大路上路灯通明,像是整齐的繁星,一眼望不到尽头,夜风吹着路边的树,发出飒飒的声音,学校门口的奶茶店还开着。
太史淼将校服袖子挽了两圈,买了两杯奶茶,付了钱,她走出奶茶店坐在卫潛的自行车后座上,卫潛不喜欢喝这些东西,所以太史淼买的是个人份。
“回家。”她咬着奶茶吸管说。
自行车在沥青公路内侧行驶着,橘黄色的路灯打在俩人身上,太史淼戴着耳机跟着哼歌,太史淼喜欢的歌手很出名,但鲜有人提,十分低调,但是那位歌手真的非常有才华,每一首歌都能打动人心。
偏向苏联风格的曲调歌词在少女的嘴里哼唱出来,唱到最后的时候,太史淼眼前的风景慢慢发生了变化。她还在哼过歌,自行车也还在走,走的却不是沥青铺成的大道,而是迎阳花海旁。
她侧着身子坐,那花海就在她面前,她抬头看去,看见金黄色的天光,穿过大片大片的云层,金黄色的天光,向阳花舒展着和它一样颜色的花瓣,金色,快要将人淹没的金色。
恍惚像是有谁在她耳边说着话,抚摸着她的脸,模模糊糊喃喃道:“我会……等着你……等着你来……来这片迎阳花海里……你来的时候,这里会开满迎阳花……很美……”
我会等你,一直一直,只等着你一个人,你不来,我不走,你来,我们一起走。
一片耀眼的灯光打在她的眼睛上,眼睛虹膜滑动,她快速的眨了眨眼,长长弯弯的眼睫毛也跟着颤动,太史淼摘下耳机茫然的回望周围,看见的只有黑夜里的灯光,还有自己面前这个人,耳边也只听到飒飒的风声。
仿佛刚才从未出现过那片迎阳花海,金黄色的阳光,金黄色的花瓣,金黄色的颜色下,埋葬着一个人的枯骨,孤零零的一具枯骨,陪伴的只有沾满尘土的玉扳指,在他的尸骨上,迎阳花开得正旺。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心脏仿佛被什么揪着一样,有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陷入了迷茫徘徊之中。
太史淼回过神,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卫潛的腰,叫了句:“阿潛?”
卫潛身体一僵,感受着那透过校服覆在肌肤上的温度,“我在。”
一瞬间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记得要说什么,脑海里空白一片,太史淼笑了笑,轻声说:“开慢一些,夜色很美。”
……
那一晚太史淼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小小的卫潛,比他们第一次见面大不了多少,穿着古服,跟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身后,“母妃。”小卫潛叫着那人,苍白的脸颊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执着而又认真。
他跟着那个少女一直走,从一个孩子,变成了少年,就和现在一模一样,除了那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他的眼睛里永远只有前面的女……不对。
太史淼仔细看了看,原本少女曼妙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忽然回过头,“阿潛,别再跟着我了。”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太史淼却有种感觉,她和自己是一个人,她是自己,自己是她。
少年站在原地,慢慢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安静的哭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从他的脸颊掉在地上,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一样,他周围是一片纯白色的雾,那些雾将他笼罩,连带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