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床头不远处的垃圾桶,稍稍瞥一眼,就能看见被纸巾安静压在里面的众多可疑物品,毫无保留宣告不久前两人的荒唐失度。
许枝咬牙。
床上床下,这人压根就是两幅面孔。
但放纵过头,肠胃在大脑复苏没多久就开始叫嚣。
许枝换好衣服,披散头发遮挡住锁骨处的印记,这才用套房内线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刚挂断没出一分钟,手机就响起铃声。
许枝先看见时间,下午四点。
接着是来电显示,她顿了几秒才接起。
“醒了?”
经过电流处理的声线从听筒传出,质感不减,透着慵懒。
她猜出来应该是管家给陆放通风报信。
“你去哪了?”
许枝一只手叠着字条,将纸张压出褶:“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五小时前吧。”
对面停一息,话音透着淡淡的戏谑:“睡得那么沉,像小猪,你当然不知道。”
许枝脸色红了红。
想控诉,不知道从哪说起,又觉难以启齿。
最后只得缩着脑袋当鹌鹑,嘟囔声:“你才是小猪……”
转念又想,五个小时前正午都没到,他拢共才休息多久?
先前不眠不休那么长时间,这人身体是铁打的吗?
陆放失笑一声,不可置否。
许枝听见一声不长不短的轻吁,料想他这会应该在吸烟。
几秒后,听他开口:“我在医院,大概两小时后回去。”
她怔了怔。
“你去医院干嘛?”
拨来的语音通话,许枝看不见对面陆放微微抬了抬眉梢。
他用提问代替回答:“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随即补充:“今早看已经肿了,我给你买了药。”
许枝大脑空白几秒。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什么药,涂哪里,她好不容易埋起来的羞耻心又浮现。
好在门铃声及时响起,将她从窘迫里拯救出来。
“客房服务,我去开门,你……开车注意安全。”
快速讲完,她也不等陆放给她回应,“啪”一声挂断电话。
在心跳紊乱之前,许枝赶忙呼几口气,用手对着脸扇了扇。
站在镜子面前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见人,她才迈着步子打开门。
“许小姐,这些是陆先生为您准备的茶点,方便我进去帮您布菜吗?”
管家推着餐车驻足,笑容得体。
因为短暂接触过几次,同一张面孔每次都带着同一个人对她的照料而来。
被这样隆重对待,很难不生出点被特殊、悉心关照后的羞涩。
她回了个腼腆的笑容:“麻烦了。”
在室内待了太久,许枝选择在露台用餐。
餐车穿过套房,受过专业的礼宾培训,管家目不斜视,专注地布着菜,多余的话都不说一句。
还是许枝先忍受不了沉默的尴尬。
干脆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临南有对烟花燃放有限制吗?”
陆放给她准备的惊喜在零点准时开始,还离酒店这么近。
她有些担忧:“会不会有人举报扰民?”
管家显然没料想到她的疑问,微愣了下。
“昨晚的烟火陆先生很早就准备了,恰逢七夕,所有住户都收到了陆先生发出的游轮烟花观赏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