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翰儿对近乎仙人的李寒虫尊敬堪比沈立方,五体投地的一拜过后恭敬答道:“弟子检查过尸体,三小姐体态娇小,死者虽说可能是受雷击而亡,但身体骨骼却比之三小姐庞大太多,身前多半是位身材肥大之人。”
“那我女儿呢?我女儿呢!?”沈立方瞪眼嘶嚎,所有人垂下头颅噤若寒蝉。
李寒虫起身绕至沈立方背后,想要安慰沈立方却发觉身高低矮无法够着沈老爷背脊,只得讪讪然收手道:“老爷你何必如此呐,退一步说你便是将这些人尽都杀了三小姐可就会自己蹦出来?所遇之事越是复杂心烦,咱们便越要慢条斯理抽丝剥茧,这道理以往都是你在老道耳根子前的唠叨,怎得如今自己却忘了?”
沈立方盛怒脸庞渐渐平和,目光扫视整间书房,心头又不觉砰砰狂跳起来——房内每一个人不论身形如何,其脸孔却皆为那位陈姓女子,如沈立方这等身份见识自是晓得名为“胭脂香”的鬼魅之物,只是陈小咩是何时做下的手脚?又如何能叫全镇人都成为眼瞎耳聋的癫狂疯子?
思绪骤然跃动,沈立方目光转向门外瓢泼大雨,嘴角扯起一个难看微笑,而后挥手下令道:“你们去将那名为小竹儿的男孩头颅取来,否则便提自己脑袋来见我!”
众武人闻言如蒙大赦退出书房后立时飞奔向小竹儿厢房,沈立方轻摇头脑强自令自己看清眼前众人的真实面貌,冷漠眼神望向依旧跪地不动的沈翰儿道:“你为何却不退下?”
沈翰儿抬起头来,通红双眼流淌下晶莹泪珠:“义父,是翰儿没能看好三小姐……”
沈立方虽知眼前之人并非“陈姓女子”,然而女子容貌却总缭乱于沈翰儿脸庞,和着金发女子桃李年华,更叫沈立方念起了不知所踪的宝贝女儿,向来铁石心肠却也软了几分。
思虑过后,沈立方冷声笑道:“去将沈奕凡捉来。”
一个“捉”字便决定了沈翰儿的出手轻重、应对态度,金发女子抬臂擦净泪水,背转身子后楚楚可怜立时换成了满面狰狞,不过多时便即擒着满身湿漉的沈奕凡飞奔折回。
沈奕凡身着单薄单衣显是早已入睡,不是是否是来时路上淋了雨水脸色显得格外苍白,进门便即被沈翰儿一手按住肩膀,强行屈跪于地。
沈立方一言不发,沈奕凡便也就那么沉默下跪,屋内一时静得古怪。
片刻后,门外再度快步跑进来一位老嬷嬷,那是打小跟在沈奕凡身旁的忠心仆人,二话不说便脱下身上大袄披在瑟瑟发抖的沈奕凡肩膀,陪着主子一同跪地喊冤道:“老爷,如果大小姐做错了什么事,您可否给句准信儿,如此不明不白便令翰儿小姐将人捉来,大小姐身子比不得这些个鲁莽武夫,淋雨病重该如何是好?”
沈立方笑容祥和,指了指老嬷嬷道:“将她挖去双眼,拔出舌头。”
老嬷嬷脸色白如薄纸,沈奕凡骤然抬头横臂挡在老人身前,嘶吼道:“你们谁敢动她!”
撩起袖子本要动手的恶仆家奴面面相觑,沈立方则目光平淡的望着沈奕凡脸庞,在父亲面前向来乖巧的大女儿眼眶终于落下不甘泪水,捏起拳头咬牙切齿道:“难道唯有那个女人生下的才是你沈立方的女儿,娘亲的子女皆是猪狗畜生!?”
沈立方指着女儿笑道:“比之小咩,你与猪狗无异。”
沈奕凡一怔,而后终于悲极而笑,面目狰狞道:“便是我散布了陈小咩的种种流言,便是我于摘星台中偷藏了异种火药,遇水消融表面隔膜后便会将那小野种炸个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