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自己太无聊了,他只想证明林雾和他是同一类人,这样,他才能心理平衡一些。
可分明,他们不是一种人。
尘雾
眼看着就到了年底,林雾是腊月二十八回的家,江尘送她到北城南站,一路高铁疾驰,田宇星在车站接她回家。
江尘说年后会来南城见她父母,让她先自己回来过年。林雾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很想他能一路陪着自己回家,可他需要回江家过年,想到这,她不免心里有些发涩。
田宇星见到她就问自己新烫的头发帅不帅,林雾伸手去摸他的头发,“锡纸渣男头?”
田宇星白了她一眼,说她不懂欣赏,说她审美有限,说她无情无义……
林雾回家后在床上裹着被子躺了好几天,何敏催她下楼溜达溜达,她说自己难得没工作得多休息休息。
南城天冷不同于北城,北城是风大干燥的生冷,南城是阴丝丝的能蚀进人身体的冷。
就连除夕夜,林雾都一直窝在家里。
这几年,由于实施烟花爆竹禁放令的政策,除夕夜不再有大片火树银花炸裂在夜幕的场景,过年的氛围也不如之前浓烈。
林雾记得小时候,她很少看春晚,那时候天再冷她都和田宇星裹得严严实实去楼下看烟花。楼下的孩子多,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田宇星人淘胆大,敢用打火机自己点烟花棒,然后把燃烧中的烟火棒塞到林雾手里,她兴奋得像只小麻雀拿着烟花棒转圈。
不怎么看春晚的人,始终没有看春晚的习惯。
林雾在客厅里陪何敏、林志坚看了会儿春晚,觉得无聊,团成一团直打瞌睡。
倒是江尘的电话救了她,她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窗外是个好天气,月光如泄,轻柔的淡淡的洒在屋里。窗外偶尔传来两声爆竹声,很快又消失在天际。
江尘人在江家老宅,他刚吃完晚饭躲进卧室。卧室没开灯,他仰面躺在床上,和她欣赏同一个月亮。
“吃没吃年夜饭?”
林雾摇头,“还没到时间。”
“干嘛呢?”
“看了会儿春晚,觉得挺无聊的。”
江尘说:“等我过去陪你,总不至于这么无聊。”
林雾眼中闪着光,“你什么时候过来?”他忙,一直没确定来南城的日期,她就没告诉父母他会来,她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父母会徒增失望。
“买了初三的票。”
林雾嘴角的笑抑制不住,她问:“什么时候买的票?”
“刚刚。”
电话结束,林雾推门而出,何敏看了她一眼,“是江尘吧。”
“嗯。”
林雾坐在何敏身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抿了口水环住何敏的胳膊,“妈。”
“有什么事儿直说?”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林雾这个表现分明是有事要说。
林雾清了清嗓子,“就是,江尘初三过来,看你们。”
林志坚喝茶的动作也一顿,他可能是怀疑自己没听清,把电视调到静音,“你刚说什么?”
林雾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林志坚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问何敏:“我看上去凶不凶?”
何敏拍了他胳膊一下,“这人还没来你装什么啊?”
“我这不是得给他一个下马威嘛,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免得以后欺负我闺女。”
“那你别笑,再严肃一些。”何敏在一旁指挥。
“……”
林雾站在一旁被逗得直笑,腹诽林志坚装起凶来还不如田宇星。
那天晚上,林雾总觉得林志坚和何敏这个准岳父岳母比江尘还紧张,两人甚至都研究起来江尘来那天他们穿哪讲衣服、做什么饭好。
田宇星大年初一来拜年才知道江尘要过来,他评价说:“叔姨你俩就放心吧,人江尘把咱家雾照顾得可好了。”他捏了捏林雾的脸颊,“人都给养的胖了一圈。”
林雾伸拍掉他的手。
接下来的两天,林家很是热闹。何敏把客房收拾好,床单被罩都换新。
林雾开车车站接的江尘,时隔多年,他又回到南城不免感慨万千。他把林雾揽在怀里,埋在她的肩上,呢喃问:“想我没?”
“想。”她小声说。
“叔叔阿姨打算问我些什么问题,你快给我透透题,嗯?”
林雾偷笑,“他们可能比你还紧张。”
“那我也得好好表现。”
她附和,“对,你得好好表现。”
她神秘兮兮地小声跟他说:“我顺便告诉你个小秘密吧。”
“什么?”
她凑在他耳边,“因为你来了,天气阴转晴。”初一初二这两天都没见到太阳,初三晴空万里。
他听后,笑了。
江尘第一次来林雾家,给何敏、林志坚带了很多补品。田宇星本来想凑个热闹,手里还拿着瓜子,结果成了苦力,跟着把东西搬上楼。
江尘第一次进林雾家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馨气息,家里收拾的很整齐,最引他注意的就是那一面照片墙。照片有新有旧,记录着这个家的重大事件。
他多停留了两眼,墙上有何敏、林志坚的结婚照,有他们的全家福,还有林雾不同阶段的照片,其中几张还有田宇星。
林雾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照片年代久画质不好,但遮不住她的美貌。通过那些照片,江尘能切实感觉到她从小就是在爱的包围中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