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敲门,却突然勇气俱失。隐隐传来的声浪提醒她似乎什么地方有些不妥当,放下手,又跑回走廊。
她没有那个混账的电话号码,想起认识的人里唯一与他有关系的宋书愚。电话拨过去,问说:“宋老师,能找到秦昊不?”
宋书愚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应声问她什么事。
“蒋小薇在金色年华,喝多了,说要自杀。你帮忙喊秦昊过来好吗?”
宋书愚脑中有半秒的真空,想不通陈婉怎么会认识蒋小薇。意识到三个人将会碰头,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扬起嘴角。这个时候笑出声太不厚道,于是端坐正色,语气很严肃地说马上告诉秦昊。
陈婉合上手机犹豫着该走还是留下,想到那个混账一会就到,躁动不安的情绪奇异地被抚平了几分。于是回到包房门口,推开一条缝,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她掩住半边脸,不太喜欢扑鼻而至的味道。尼古丁掺着醇香的酒气和香水脂粉的兰薰桂馥,另有一股陌生的甜香,层峦叠嶂薰薰然地蔓延在暖热的空气里,道不明的暧昧。房间很大,灯光昏暗,巨大的电视墙前只有一对紧搂在一起随着音乐缓缓移着脚步。u型沙发里圈坐的人影绰绰,混沌间依稀能分清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
“请问,蒋小薇是在这里吗?”男人的低语和女人娇滴滴的媚笑嘎然而止,房里顿时安静,走廊的灯光与众人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陈婉很是局促。然后突然一个男声促狭地说:“请问,你跟哪个妈妈桑的?”哄笑声中,跳舞的那个男人转身向她,洪建学笑容可掬,看见她似乎极为高兴,说:“你蒋姐说你没空,还不是来了?她喝高了,在里面躺着。”
陈婉硬着头皮跟洪建学过去,蒋小薇坐在沙发一边,半个身子伏在扶手上,高跟鞋想是早被踢飞了,一只光洁的脚丫蜷在沙发上,一只撑着地。嘴唇嗫嚅着,额间触手冰凉。陈婉放下心,想开口说告辞,洪建学却拉她坐下。
适应了包房里的昏暗,模模糊糊认出有几个那天在饭局上见过的,就有人起哄说陈婉迟到,先罚三杯。又有人故意刁难,不待陈婉开口拒绝,已经斟好满杯放在她面前。陈婉婉拒说不会,笑闹声里有人说:“喝水总会吧?不都一样?往喉咙里一倒就是了。”
洪建学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只看得清眼镜上的金丝边的闪光,身后的女伴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脸凑于一处,暧昧不明地笑着,十足看好戏的神情。
望着面前金黄的酒液,知道对方刻意纠缠不怀好意,厌烦地扯扯嘴角。也不搭理其他人的鼓噪,只是拿眼睛盯着洪建学,说:“我是来找蒋姐不是来喝酒的。”
洪建学微笑说:“他们喝多了,逗你玩呢。就喝一杯意思到了就行了,喝完了我马上送你们回去。”见她踌躇,又说:“说话算话。”
杯里的冰块还未完全溶尽,沾着酒液边缘处泛着细细的透明水珠。陈婉的心思随着电视屏幕里忽明忽暗的光线摇晃着,隐约意识到秦昊是不会来的。他那样的人,既然始乱终弃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又如何指望他还有半点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