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刑豪的手段这男人不知了解过多少,越是明白就越断定那老头根本称不上是人,他是真正的“狂魔”。
黎攸言来东京之前也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他觉得胃里有点苦味,面上仍然面沉如水一点痕迹不露,与他们回到现场。
朗柒望着被那些人装在黎攸言身上的黑色装置,吸一口气,但依旧站在原地,眼睛始终不离开他半分。
这时廖刑豪也看着他,说:“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优势,不要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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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赌局就此开始,这次他们玩的是一种规则不算太复杂,但也并非只是比大小的纸牌游戏。
首先,伊藤万茂与黎攸言持有相同数量的随机纸牌,俩人轮流出牌,牌面要向下倒扣,一方报出牌的花色和点数,另一个人只可以跟出相同数字的牌,如果没有相同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拿其他牌冒充,也可以选择去翻别人打出的那张牌是否属实。
当被翻出的牌为真,对方“吃进”赌桌上的所有牌;如被翻出的牌为假,则自己“吃进”所有牌。
每次出牌的最大数量可为4张,对手只能选择翻看其中一张牌的真假,谁先出完所有牌谁就是赢家,大小王代表任何牌。
其实,这个游戏背后还真是具有深奥含义,需要分析对手的心理活动,还要无上的运气,甚至还包含了无数种社会上的生存法则。
要知道一个人的欲望和内心才是最难控制的,有时候几轮下来桌面上已经堆了十几张的牌,两方仍然不断地出牌,被拆穿的那方就会承担巨大风险。这个游戏被叫做“幻影纸牌”,民间也有另一种很通俗的叫法。
起先的几局黎攸言大获全胜,伊藤万茂所有假牌几乎都被他抓了现形,可接下来就面临困境了,对方就像抓住他的破绽,无论少得是什么牌,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们看来,这游戏并不是他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够赢下来的,在输光带来的所有本金之后,身上装置开始倒计时,减除十秒、减除二十秒……
朗柒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他越是镇定,她心里越是忐忑起来。不知从何时气,地下会场始终被一种异样的感觉笼罩着,时运低的时候真的做什么都会让人绝望。
她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但又不想要这种假设成真。朗柒也想要他就此收手,但知道那不可能,这男人要的不是赢一些小钱回家,他要的就是一场真正的“豪赌”,是攸关生命的一局。
她完全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从来到东京就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一刻也不得松懈。
黎攸言望见伊藤万茂微微阖动的嘴唇,手指极为缓慢地捻着一串珠子——他像是在念诵日本的一种经文。
“你这种人居然还信仰神明吗。”
“小伙子,你眼睛里的想法告诉我,让我不要翻这张牌。”
黎攸言倒像是在这一刹那突然变得神经错乱了,他在所有人面前狂笑出声,末了,音色嘶哑地说:“伊藤先生,别傻了。如果真有神的存在,我们这些人…怎么还不下地狱?”
他语气狰狞,伊藤万茂也不动气,反而是笃定他的失态更能说明已经濒临失控边缘。
“你应该感到很无力了吧,年轻人。假装撑得住也是没用的。”他直直地盯着黎攸言看,就像真能戳中他的要害。
仿佛是为了印证伊藤万茂的话就是真理,之后有一局黎攸言甚是紧张,刚抓起来的牌有一半掉在地上,由荷官捡起来再继续,碰巧,这局倒是让他给赢去了。
黎攸言就像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还有三十秒的时限,伊藤万茂则有五十秒,后者打出一张牌,随后,这个奸诈的男人提议道:“不要再做无意的挣扎,统统压出来吧。如果想要翻身,这局开始不压重一点是不行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吧,你的赌注已经不多了。”
黎攸言不禁沉思,中途还离开一次去了洗手间,出来以后,他坐定着说:“最后这盘我和你赌,但我希望伊藤先生,你也拿出剩余的全部时间。”
朗柒听到这话,心里一下被提到高处,伊藤万茂盯着黎攸言看。
“这一局我拿出全部三十秒时间,你也拿出最后的五十秒,反正如果我输了,你的赌注也没有意义。”
伊藤万茂看了一眼廖刑豪,面无表情:“也好,早点做一个了结吧。”
朗柒惶恐而急切,却插不上任何一句话,她几乎快要冲上去制止一切,但萧末法及时拉住了她。
伊藤万茂终于放声而笑:“来吧,开牌,我已经看透你的本事了,你没有王牌,也没有任何一张a。”
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出一条活路的。
“黎攸言,我出的是一张红桃a,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