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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治下的简?爱,受雇于危险、神秘却又魅力非凡的罗切斯特。她的才智,她的勇敢……又或者《夜间马戏团》(nightsatthecircus)里那个长有翅膀的倔傲丽人,她的长剑,西伯利亚的火车失事,雪地里那头垂死的大象。对,那主角叫法华丝。德芬也想拥有那双翅膀,那股力量,可以让她飞回家里,可她现在只感到软弱,只觉得无力。

当胃部发出凄绝的哀呜,饥饿感侵入想象的田园,她想要找食物。树林里看不到浆果或可以果腹的植物。河里有鱼,但她的饥饿还没到那种程度——那种从水里捞条鱼上来,便直接放到嘴里撕咬的程度。她想起哥伦,那个被邪恶欲望摧毁了灵魂、改造了身体的可怜虫,鱼儿的身体还在拍打,阴森的尖牙已向泛白的鱼肚咬去。茹毛饮血──这会不会也是她下一步的改造呢?她几乎要笑出来,但那种神经错乱引发的笑意很快被饥饿感击退。

有可能生火吗?要是天气干燥的七月她或会一试,但不是现在,十月的林木过于潮湿。她唯有放任想象,任它继续驰骋:今天晚些时候,最迟明天,她会在下游不远处找到一个城镇,那里有一家不错的小餐馆,女招待对她充满母性的关怀与怜悯,唤她作‘甜心’,为她捧上热腾腾的上面还流淌着黏腻茄浆的牛排,还有洋葱圈、沙律、苹果汁和雪糕……

但在那个城镇出现以前,夜幕已然低垂,眼前景物渐显朦胧。当再看不清脚下的路时,她就地取材,做了另一张叶床,在确定它比前一晚那张‘床’要暖和后,她躺下,不消片刻便堕入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间。

第一章迷失丛林.2耳边隐约传来某种声响,她突然扎醒,心脏怦怦乱跳,她凝神静听。这时声响再现,是枝条被触踫的劈啪声,是树叶被踩踏的咔嚓声。那可能只是一只动物,如果那是一只从林里笨拙走出的熊的话,她会安心许多。她最害怕的是——他——康奈德。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希望那不是他。恳求上苍即使那个是他,树叶也会把她藏起,不让他发现。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她不知道自己在求谁,她不信上帝,她从不祈祷──即使在生命中最危险的时刻。

踏在碎石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没可能听错了。但那是人的脚步声吗?她还分辨不出。她努力保持静止不动,即使做不到绝对的静止,她也要非常的不动,缓慢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呼吸,那样就没有人、没有动物能听到空气进出她鼻孔的声音,那样空气的吸入与呼出就不会引发胸部的起伏,那样覆在身上的树叶就不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脚步声近了一点,又一点。她现在能确定那是人的脚步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下一步恐怕就要踩到她身上了。她害怕,要真是踩上来,她就会被发现。心脏剧烈捶击胸口。每个微细的呼吸均要靠巨大的压抑来完成,她怕自己会受不住恐惧的煎熬而尖叫出声。脚步止住,寂静──然后是更多的寂静。所有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的幻觉?恐惧正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慢慢蚕食心脏,她等待着,等待他离开或者踩上来,即使是踏上来也好,她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她会发疯的。

“起来吧,德芬。”

脑内轰的一声巨响,他的声音。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会的,没可能的。如果我保持静止不动,他就会走开的了。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堆树叶,然后他就会走开的了。

“来吧,德芬,起来吧。”

一只手突然插入叶丛中,抓住她的手臂,拉起她,然后松开。她颤抖着站在黑暗中,肾上腺素随恐惧激增,飙升到足把她蚕食泰尽的地步。她未曾这样绝望过,未曾这样仓皇过,但她没有哭。

“德芬。”

他的声音,一如以往,淡漠、温柔又透着点点诱惑,又是那略带愉悦的嘲弄口吻。她知道,当他的声带震颤出她名字的刹那,她又成了俘虏——他专属的俘虏。

他走近一步,她没有后退。就像童年时那挥之不去的梦魇,当恐怖的怪物逼近,她发现脚踝被缚在混凝土里,动弹不得。他伸出手,她没有退缩。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把唇附在她耳伴,她听到他说,

“你得知道,”他低语道,“我有多失望──在操你以前被你跑掉。坏女孩,德芬,”温热的气息轻拂耳缘的绒毛,惹出阵阵酸热,“在我畅游那处子蜜壶之前逃开。”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云开雾散,圆月的清辉洒在他俩身上。他有一张魔鬼般的清俊脸庞,他是堕落凡间的天使,宣称拥有阴司的统治权,以折磨丑恶灵魂为乐。

“德芬,听话,把衬衫脱了。”

(2)

她无力跑开,无法拂逆他的命令,像被施了咒般,身体为他意念所控。也许是太疲惫了,毕竟几天没有进食。她麻木地把衬衫翻过头顶除下,双臂自然地覆盖胸前。他有力的手捉住她纤弱的手腕,迫她垂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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