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也要走了吗?”江恩重勒紧了缰绳,身体随着马儿的移动而略微晃荡着,他压低了声音,黑色的瞳子里像是噙了一块冰,“晋王殿下。”
“不愧是江承德的儿子,心思机敏,聪慧无双。”云修寒赞了一声。
“晋王从未隐藏过自己的行踪,也未隐藏过自己的身份,如今才猜出来,是恩重愚昧。”江恩重控住了马儿,明明是居高临下,明明觉得云修寒全身都是破绽,只要他出手便会将之重伤,但他却丝毫不敢动弹。
“五佛寺之事,我算是给小锦儿一个面子。”云修寒轻声道,他刷的一下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挡在了面前,白皙的扇面散着点点金光,若金若丝若石,一眼看去,江恩重竟然分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劳烦给令尊带句话,月圆之时,云晋定当亲自上门拜访。”
江恩重全身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明明那双眼睛隐藏在面具之后看的并不真切,但与那道目光对上,他竟觉得全身冰冷,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久久都不能动弹。
好久,他方才回了神,胯下的马儿往前小跑了几步,他就好似听到了自己身上关节发出的声音,“云晋……”江恩重喃喃低语。
晋王云晋!
江恩重握紧了拳头,双腿加紧了马夫,厉声一声,马儿一道嘶鸣,拔蹄狂奔,他急着回去跟父亲带话,但却没有注意到头顶之上,树枝之中架着的那一个个犹若鸟儿一般的人。
花锦程前脚刚进门,木易之后脚就跟了过来。
“主子。”
“易之,你回来啦。”
花锦程转身看他,上下打量了人好几眼,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咱们今晚过小年夜。”
“主子,小年夜已经过了。”灵雪低声提醒了一句。
“人全了,才是小年夜。”花锦程笑道。
“怕是不成。”木易之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歉然,“公子要我去做事儿。”
“云修寒?”花锦程拧起了眉头,“他又要让你做什么?”
“这个……”木易之有些为难。
“才在你院子里呆了多久,就这么护短了?”
云修寒从房顶一跃而下,凑近花锦程便捏住了她的手腕,这下次,她连让人离远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这次要的人有点多,石一跟石七他们怕是在年前都赶不回来了。”
“要去做什么?”花锦程心中咯噔了一下,竟然都要将人带走,杀人还是护人?
“去讨回一件我曾经丢失的东西罢了,一会儿我们便走,没什么危险,多带点人保险而已。”云修寒轻声道,“我会将他们都安全带回来的。”
花锦程的双唇动了一下,然后又抿紧,她转身走进了屋子里,“一切小心。”
“自然。”云修寒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交代了木易之他们几句,然后便离开了花家,悄无声息,除了这个小院子里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木易之跟石一石七也就在院子里呆了一个时辰,然后便离开了,花锦程拧眉看着湛蓝的天空,总觉得云修寒在对她说谎,但她又没有资格去问他的真正目的,所以她自己烦恼了一会儿也就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年夜眨眼就到了,一大早,梨儿就替花锦程梳好妆,穿了今年刚做的新衣,扶着她去给家中的长辈拜年。
叶丽棠虽跟她不对付,但既然已经沉寂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也便不差这一会儿,几个人的红包中,除了林端月的,也就她包的最大了。
磕了头,收了红包,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饭,瞅着倒是其乐融融的。
早饭过后,花锦程跟花锦蓝便一起出了门,花锦墨也随后骑马赶了上来,明里暗里的护着花锦程,生怕她在街上有什么危险。
花锦蓝一个人在锦云坊里闲逛着,花锦程则是在二楼的房间中查看最近的账目。
“这几日就早点歇息吧,等初七再正常的开业便好,年前我交代的事情可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