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这闵氏是萍水相逢,只一面之缘,但沈初夏自己现在这个处境,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不管怎么样,她也要厚着脸皮试一试。
于是,沈初夏犹豫了片刻,对着闵氏说道:“夫人,不瞒你说,这趟出门,除了我与岷儿外,就只有一个乳母同路。我们要去兴州投亲,可我们两个弱女子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着实不太方便。夫人前往明州,也要路过兴州,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否与夫人的商队同路。”
虽然兴州离岭南还有一段距离,但去岭南与去明州要在兴州分路。现在这种情况下,沈初夏只能先离开京城,到了兴州后,再想办法继续南下。
听到沈初夏的话,闵夫人略微有些吃惊:“你们女子怎么独自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门?还要行这么远的路?你夫君呢?他怎么不管你?”
听到闵夫人的话,沈初夏低下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把自己先前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既然跟夫人投缘,我也不瞒着夫人了。我本是一户人家的妾室,我怀孕之后,夫君便去了兴州做买卖,离家两年,一直未有音讯。前些日子,有族人从南方回来,说我夫君被贼人害了,我家夫人听了,气急攻心,没缓过来,也去了。夫君膝下又只有我生的这一个孩子,可族中的老人们说庶子做不得数,以我家后继无人为名,霸占了我家的产业,把我们母子赶了出来。”
“可我始终不信我夫君就这么走了。回来传话的族人,他也分了我家的财物,我怕是他们见我夫君久无音信,串通起来诓我们这些妇孺的。如今我也走投无路了,只记得当初夫君临别前说过,他要去兴州与一个姓张的同窗合伙做买卖。因而,无论怎么样,我也要去兴州碰碰运气,去找我夫君那位张姓同窗,也许可以通过他得到我夫君确切的消息。不管他是死是活,我总要得个准信儿啊。”说罢,沈初夏拿出绣帕,抹了抹眼泪。
对沈初夏的这番遭遇,闵氏很是同情,叹声道:“唉,原来娘子也是命苦之人啊。娘子若不嫌弃的话,明日你就带着孩子与我们一道走吧,路上我们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夫人。”听闵氏答应自己同路,沈初夏大喜,“那我明日一早就去雇辆马车,随夫人一起。”
“雇什么马车啊。”闵氏笑了起来,“我们是坐船来。之前贩了一船茶叶进京来的,茶叶卖完了,我夫君又去进了些布匹铜器什么的,拿回明州贩卖。明日我们乘船,顺江南下,可比走陆路快了许多。”
沈初夏忙说道:“那我付点船费给夫人吧。”
“哪要你付钱啊?”闵氏摆了摆手,“你一个小妇人,被人赶了出来,除了几个私房钱,哪还有什么钱啊?何况还带着孩子,也不知到了兴州能不能找到你夫君,你还是在身上多留点钱防身。我们那船大,有空房间,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尽管住。待我夫君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可你家夫君可愿意我们随你们一起?”想到这里,沈初夏有些惴惴不安。这闵氏毕竟不当家啊,万一她夫君嫌麻烦,不带自己呢?
闵氏笑了笑,说道:“娘子,这个你放心,我夫君啊,他听我的。”
“那就多谢夫人了。”沈初夏忙说道。
见沈初夏容貌秀美,梁岷又极为可爱,闵氏对母子二人不禁生了几分好感,遂拉着沈初夏的手,亲热地说道:“你也别夫人夫人的叫我,看模样,我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红姐吧,我夫君姓唐,你称他唐大哥便好。”
“是,红姐。”沈初夏立即改了口,笑着说道,“我姓许,单名一个蔓字,红姐称我阿蔓便可。岷儿的乳母名唤秀菊。”
沈初夏想着横竖要隐姓埋名,干脆就用了自己的本名。
“那你夫家姓什么?”闵氏又问道。
闻言,沈初夏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