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和玉润对视一眼,说:“姑娘,算了,我们不说你了,你别这样。”颜舜华这模样简直让她们无法招架。
颜舜华自然也不乐意继续装下去,她的神色立刻转阴为晴,笑眯眯地说:“这才对嘛,”她向李嬷嬷撒娇,“嬷嬷,我饿了,备好饭了吗?”
李嬷嬷说:“自然是备好了。”虽然颜舜华交代过说不回来吃饭,李嬷嬷向来周全,还是让人把饭备着,以防颜舜华突然回来。
李嬷嬷叫人把饭菜端上来,在一边看着颜舜华吃饭。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把这孩子当亲生女儿疼爱。而且她也知道她那个性情冷淡的养子,在中原其实只有一个牵挂。倘若她想再见到那个儿子的话,只要一直守在颜舜华身边就好。
颜舜华吃饱之后看了会儿书就歇下了,李嬷嬷向珠圆、玉润问起是怎么回事。听珠圆、玉润说完,李嬷嬷叹了口气:“姑娘就是这脾气,喜欢的恨不得天天能见到,不喜欢的恨不得一面都不见。那贵人既与薛家往来,又被薛家郎君称为‘殿下’,想必就是当今太子。姑娘这样得罪了他,日后你们可要多警醒些,别让姑娘再冲动了。”
珠圆、玉润喏喏应是。
颜舜华睡到后半夜,便从梦中醒来了。今夜是珠圆守夜,睡在耳房那边,应该是睡熟了,听不见半点动静。
颜舜华看着帐顶,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太冲动,但一想到日后还要面对顾成晁,她就怕控制不住自己!
指着顾成晁骂还算是小的,万一她忍不住打他怎么办?
颜舜华转头看着紧闭的窗户和竹帘,觉得有点气闷。她起身卷起竹帘,吱呀一声,把窗推开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皎洁又朦胧,仿佛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薄纱。
令颜舜华吃惊的是,窗外居然站着一个人。
东华郡王。
他的长发有些湿润,似乎是被秋夜的露水打湿的。看到窗户打开了,东华郡王一顿,说道:“我刚才还在想着半夜敲窗是不是不太好,晚晚你就把窗户打开了,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颜舜华笑眯起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不是这么用的。”那次没有问完的话,在看到这个人静静站里在自己窗外时,似乎已有了答案。
东华郡王从袖中摘出一袋莲子:“这是慈孝寺周围那些小孩子采来的莲子,你尝尝看,应该挺甜的。”
打开布袋,莲子还带着壳,碧盈盈的,像是刚采出来一样新鲜。
“你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带这些莲子?”颜舜华望着他。
“当然不是。”东华郡王镇定自若,“我就是来看看你。我知道你到京城了,一直想来看你,只是有些事情得做,走不开,只好半夜过来。”而且白日里他也不好来拜访。
东华郡王如此坦率,颜舜华倒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想了想,才开口:“我傍晚的时候见到顾成晁了。”
东华郡王说:“我知道。”见颜舜华望过来,东华郡王含笑道,“慈孝寺主持一直将白马寺那边视为大敌,没少派人去那周围盯着,撞见你们的冲突也是偶然。”
颜舜华听东华郡王这么说,也没起疑心。她说道:“我还见到了窦明达。”窦明达素来是荒唐的,和他父亲一个样。但后来她四舅舅出事以后,窦明达从她四舅舅手里接过海军,带着海军扬帆远航,为“南朝廷”带回了巨额的财富,缓了“南朝廷”的燃眉之急。
那是个有本领的人。
而且有良心。
正是窦明达在回迁京城时告诉她,四舅舅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颜舜华对窦明达颇有好感。
东华郡王说:“那倒是巧了,我正巧见了窦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