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照看着她这模样就恼,打开了她的手,让她起身站好了,麻溜地帮她把衣服脱了,又给她换上一身睡觉穿的中衣。
虽然胸被束紧了,但隔着轻薄绵软的中衣,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出些的,顾夕照莫名有些心疼,“最近小胸脯还疼吗?”
赵三思乖巧道:“疼,但是我如今习惯了,我就担心它还一个劲儿地涨。”
顾夕照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别过脸,藏了情绪,这才又坐在床边给她捻了捻被子,“往后饮食多注意些,你也不会……应当就不会涨的。”
赵三思点了点头,悄悄抓了抓小胸脯上那勒痕的发痒处,眼神瞟了瞟,不知怎么又瞟到了顾夕照的胸脯处,耳垂悄咪咪地红了一下,她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贵妃……”
“嗯。”
赵三思心噗通的,也不敢去看顾夕照,“这个床从前是我皇兄躺的,我害怕。”
顾夕照:“……”
“贵妃……”
顾夕照不想理她。
赵三思却有些不依不挠,“你陪我躺着,我就不怕了。”
顾夕照依旧不想理她。
赵三思舔吧了下唇,“我喜欢贵妃身上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安心,所以只要有贵妃在身边,我就不害怕了……”
“闭嘴。”
赵三思被她突然凶狠的口吻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嘴巴。桃花眼轱辘轱辘转着,茫然又委屈。
顾夕照又朝她凶了一句,“闭上眼睛。”
赵三思小声哦了一句,又闭紧了眼睛,隔了一瞬,又偷偷睁开了,见顾夕照正凶巴巴地看着她,她傻傻道:“贵妃,我睡不着,眼睛说它不想闭。”
“……”顾夕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那用手捂住。”
赵三思犹豫了一下,见顾夕照面色是不大好说话的样子,她怕惹人生气,又把眼睛捂住了。
顾夕照看着摆在殿中的烛火,抬手,云袖挥出去,一排烛火悉数灭了,方才亮堂的殿内顿时黑了下来。
赵三思从手指缝里看了看,满室黑暗让她有些心慌,“贵妃。”
“嗯。”顾夕照解腰带的动作一顿,偏头去看她,“不许拿开手。”
赵三思赶紧合紧了手指,大约是视野暗了,听觉便异常灵敏起来,耳侧悉悉嗦嗦的声音让她心底发慌,一直叫着顾夕照。
顾夕照这会倒是耐心好,一直应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三思敏感地意识到身边的被子被掀开了,她的心扑地就跳到了嗓子眼,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顾夕照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道:“现在我就躺在你身边,皇上还怕吗?”
身边的热源一点点渗透到自己的身上,赵三思莫名有些紧张,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先前做的梦来……
“皇上今儿要谁侍寝?桃花儿这口活最好,杏花儿这胸儿最软,梅花儿虽最清冷,但一双腿儿跟仙儿似的,还有……”
“贵妃……”赵三思情不自禁地叫了顾夕照一声。
“嗯?”
赵三思偏头看向顾夕照,不知何时拿来了手,“侍寝是什么?”
顾夕照怔了一下,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对方脸上的茫然很真实,她莫名觉得有些酸涩,一是为自己,因为她以为是这个小傻子开窍了;二是为赵三思,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到了这个年纪,也要被家中长辈多少教点这些方面的知识了。若是皇家子嗣,这些就更要懂得早些,像小傻子这样的年纪,但凡有个母妃在身边,她眼下就有专人教导她如何为人丈夫了。
“皇上为何如此问?”隔了片刻,顾夕照才别过视线。
赵三思犹豫了一下,想起梦中那些不雅观的画面,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朝贵妃瞒下好了,免得贵妃以为她也是一个骚里骚气的人,“不知听那个宫女说起,我便问问贵妃。”
顾夕照闭上眼,“等再过些日子,百官就要上书给你充盈后宫的事了,在那之前,会有专门的人来教导皇上一些事儿,到时皇上就懂了。”
“我不要充盈后宫。”赵三思摇了摇头,又暗自朝顾夕照靠近了一点,直到鼻尖都是那熟悉的香甜气息了,她才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顾夕照睁开眼,看着一点点滚进了自己怀里的赵三思,动了动唇,可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
反正她说了,也不过是让这个小傻子担心。
罢了罢了,如今这副模样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等到时机再成熟一点,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丞相蔡隽。
如是一想,顾夕照也收紧了自己的手,揽住了赵三思的腰,“嗯。从明日开始,即使在我面前,也不可自称我了,明白吗?”
“嗯。”在这让人安心的怀里,这香甜的气息熏得人有些发软,赵三思不由打了个呵欠,“我最听贵妃的话了。”
顾夕照知晓她困了,便不再出声,也跟着闭上眼,睡了过去。
不过,她也不敢睡沉了,睡了约一个时辰的样子,她就睁开了眼睛,怀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手脚都扒拉到了她身上,睡得十分沉,她轻轻把人推开时,那个小傻子都只是咕噜了一声,红扑扑的小脸蛋皱巴了一下,转瞬就睡得一脸满足了。
顾夕照盯着她看了片刻,就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了衣服,临走时又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想起什么,兀自笑了一下,就打开了门。
此时寅时过半,天还是有些灰蒙,外殿的烛火还没熄,花容和云裳两姐妹倚靠在榻上,听到动静了,两姐妹都睁开了眼,看到顾夕照出来,赶紧起身,“娘娘……”
顾夕照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轻声道:“皇上胡闹了些,你们可不能这么不守规矩,如今后宫还没新主子,管束不严,你们口上没把门,也没人追究,但养成这样的习惯可就不好了……”
说到一半,顾夕照又自嘲一笑,“罢了罢了,总归往后你们也难得见我一次。”
花容和云裳对视一眼,“奴婢谨记您的吩咐。”回了话后,又往里面瞧了一眼,低声道:“李公公早已让人备好了步辇,您要回长乐宫时,吩咐奴婢亲自送您回去。”
“你替我谢过公公好意,这会虽然天还没亮,但外间也有宫人走动了,步辇太招摇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顾夕照摇了摇头,心里倒也有些放不下里头的小傻子,又道:“你们如今是宫中除了本宫之外,唯二知道皇上身份的人了,如今皇上身边的人多,你们两个可千万要仔细些。皇上是个软性子,你们可要拿出些气势来,别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花容和云裳立即跪了下去,“您请放心,奴婢省得的。”
“快些起来。”顾夕照虚扶了她们一把,“皇上是个慈和最懂感恩的人,今日你们多用心些,他日定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姐妹。”
“能伺候皇上,是奴婢的荣幸。”
没人生来想为奴的,顾夕照莞尔,也不再多话了,推了李忠贤准备的步辇,也不让花容和云裳送,她就一个人朝外走了。
出承乾宫的时候,顾夕照一路在想事,也没注意到段斐带着巡逻的侍卫远远地过来,等注意到时,段斐已经快一步带着人从另一边避开走了。
顾夕照站在原地,看着段斐的背影,又回头朝殿内看了一眼,笑着低喃了一声,“原以为你要费些功夫才能让你皇兄的忠臣良将对你死心塌地,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如此也好,也好。”
说罢,顾夕照四下看了看,这才快步朝自己的长乐宫而去。
而另一边,等顾夕照走出去了之后,段斐才转过身来,问身后的侍卫:“方才你们看到什么了?”
“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段斐这才点了点头,带着人继续巡查。
赵三思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卯时习惯性地醒了一瞬,但滚了一圈又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了,躺在床上醒了半会的神,像浆糊一样的脑子这才真正清明起来,昨晚的事走马观花地从脑海里走过一遍,小皇帝自己都被自己的一番作为吓了一跳,嘴微张,随即又生无可恋地跪坐着,把头埋进了一旁的软枕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捶着旁边的床面,闷声闷气地自言自语,“我……我竟然对着贵妃说要嘘嘘……还让贵妃守着我嘘嘘……贵妃肯定不喜欢我了……”
李忠贤早已率着伺候的宫女端着东西等候在外了,听到里面的动静,又附耳在门上听了一会,这才尖声道:“皇上?”
赵三思赶紧起身,似乎才想起自己如今是一国之君了,往外面的时漏看了一眼,赶紧拍了拍掌,示意李忠贤让人进来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
甜到你们痛恨自己是个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