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巧笔无挽回,
终在雪白墙上,落下爱情的悲。
给得疲累,不堪回味,
她怀念火红玫瑰,青春不悔。
如今颓废,只能宿醉,
阳光被一切揉碎,她坚决不退……
他一遍又一遍唱,像台设了repeat放音机,可越唱越不对,音声逐步哽咽,满面流泪。“她不再迷恋,追求虚伪。白月光……她多不屑?她宁可走远,仍是火玫瑰……”
──换一个人,她活得更无畏,不怕谁,这一切最可贵。
问题是,能换吗?换得了吗?他明明那么那么的小心了啊。
可是终究无转回,在姊姊面前,他不再强撑,哭了出来。
“姊……”从小到大,只要这样一喊,姊姊就会一脸无可奈何问“又怎么啦?”,可现今再无人回应,原来这就是死亡,想见一个人却不能见;想和一个人说话却无法,他看了这么多,终于深刻体会。
“呜……”他哭不可遏,一脸眼泪鼻涕,他是真的痛,痛姊姊、痛自己,痛一切的一切。
苏砌恒无法形容这样的痛,整个人像要分裂了,有太多需要宣泄,他又哭又唱,像个疯子。
“姊可以跟你……聊一聊吗……”可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爱情不该是幸福美好的东西吗?为何这么难堪?
下一句他唱不出来,像台坏掉的老唱机,一直咿咿啊啊,反覆同一段。
渐渐地,哭声缓下,苏砌恒稳下心绪,慢慢逼自己冷静下来。
历经这阵子,他心理素质坚强许多,可仍有一处是柔软的、期待的,而它刚刚被迫覆上了一层坚壳。
他其实不恨,反而感激,死得太彻底了,不及凌迟,连疼的余韵都没有。
货真价实的痛、快。
他阖上佛龛,拎著吉他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一进厕所,不觉笑出,眼泪鼻涕充斥一脸,他挺想拍照上传fb给苏打们看看:来,认不认得这是谁?他这么肮脏、不堪,你们还爱不?
他吞了一颗胃药,待一切缓和,发line给经纪人:“我想休假了。”
丁满回:“等一等。”
苏砌恒先前就提过这事,当时是为了多陪伴小熙,如今理由有些不同。
丁满:“你还差一个代言活动,然后一个牌子的宣传照……综艺通告除了一个谈话跟音乐节目外,其他可以帮你推掉。”
苏砌恒:“麻烦你了。”
line完,他抛开手机,瘫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会到这个境地,他从没求过男人的爱,只想二人平等,哪天可以平心静气好好谈小熙的事,而男人可以理解他、帮助他……
他用错了方法。
从最开始到后来,他都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张爱玲说错了,尘埃怎可能育得出花?里头没养分,种子发不了芽。他唱自爱,亦如此告诉大众,可他自己就没做到,这已是对歌迷最大谎言,如同唐湘昔说的,谁关心他真正人生?
连他自己,都不关心了。
第43章《宠逆》42
这一晚,他梦到姊姊。
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刚逝世,没人再来哄他入睡,他在黑暗中感觉孤单,突然间哭了起来。
苏祈梦听闻动静,入房看见弟弟在床上缩成一团啜泣,不禁上前探问:“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