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辰不疾不徐道,“那钱胜呢?”
钱鹏浑身一僵,钱胜这个名字,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见人提了,都快忘了。
今日被突然提及,某些记忆向他袭来,他突然有些慌,看向沈宴辰的视线有几分闪躲,“你提他干嘛?你是谁?”
沈宴辰慢条斯理的走到窗户边,双手背在身后,光是看着他的背影,竟也能让人生出几分惧意。
“你既然认识沈煜白,就应该会认识沈宴辰吧。”他的嗓音阴冷,透出一股子狠意。
钱鹏慌了神,“你、你是沈宴辰?”
他听说过沈家有三兄弟,只有沈煜白在接管家里的生意,所以对沈楠峰和沈宴辰并不了解。
沈宴辰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当年那个案子,他记得有一位十多岁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爷爷被杀害的过程,而那个孩子就是沈宴辰。
因为心虚,这些年他没有去关注那个孩子,加上他没有接管沈家的生意,所以他也没有见过他,即使是站在他面前,他竟然都没有认出来。
沈宴辰转过身来冰冷的盯着他,唇边浮起一抹让人发怵的笑意,“看来还没有傻,知道我是谁。”
钱鹏躺在病床上,心里竟有了怕意。
“你想干什么?”他直直的盯着沈宴辰,担心他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沈宴辰看着他害怕的模样,嘲讽道,“你当初撞我二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怂啊。”
钱鹏心里一惊,这件事情他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有人要你的命,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沈宴辰在他床边站定,垂着眼眸,眸光冰冷的盯着他。
钱鹏迟疑,没有说话。
“不肯说也没有关系,上次是你命大,逃过一劫,今晚上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话里有话,钱鹏现在虽说已经醒了,但是还不能随意下床,有人想要他的命,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沈宴辰倒也不急,一点一点的击垮他内心的防线。
“其实是薛文昌指使你的吧,当初杀我爷爷,还有我二哥的车祸,洪琨的死,其实都跟薛文昌脱不了干系,对吗?”
钱鹏惊恐的盯着他,他心里那点事情已经被沈宴辰说了个大概,只需要他承认而已。
但是他承认的话,那也就说明沈煜白的车祸跟他有关,他同样面临刑事责任,此时他内心很挣扎。
“你现在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薛家还在,你觉得你能逃得过薛家人的手掌心吗?”
沈宴辰拖长尾音,意味深长。
钱鹏想到之前卢叔追杀他的经历,那种滋味就是一种煎熬,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他挣扎片刻,攥紧的双手在那一刻松开,眼神满是坚定。
“没错,都是薛文昌指使的,包括当年他指使我哥杀害沈家老爷子,后来我哥惨死在牢狱中,也是薛文昌叫人下的手……”
他将所有事情都托盘而出,一桩桩一件件,甚至是细节,都说给他听。
沈宴辰平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在他说完了这些事情时候,他起身离开了病房。
门口的赵江叫了他一声,但他像是没有听见,步伐匆匆的往电梯走去。
赵江见他如此急切,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沈宴辰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恨意,他攥紧身侧的手,刚才在病房,听着钱鹏将往事说出来,那一刻,他想杀人,想杀了薛文昌,甚至想将他折磨死。
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忍耐着内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