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灵山寺,她虽让人盗取了灵虚丹,且让儿子苏明轩服了下去。本以为可以帮儿子精进武艺,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近日苏明轩练武时常感筋脉滞塞。她心中起疑叫来大夫一看,竟然说他这是中了毒。好在毒性不深,轻易便可拔除。
很明显,当日她们是被苏明月给算计了。她早料到会有人来偷盗丹药,所以一早将灵虚丹换成了毒药。
思及此,何梦芷闪烁的目光中又浸染了一丝怨毒。
“咦,怎么父亲和母亲都在月儿的院里。”倏地,一抹娇俏清软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惊诧和惊喜,转瞬又变为了惊惧,“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何梦芷原本还偎依在苏炳成的怀中,打算再说上几句戳心窝子的话,让他对苏明月彻底厌弃。谁知耳边忽然响起苏明月的嗓音,登时不敢相信的侧头望去。
仅着中衣的娇俏女子站在房间门口,一头乌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巴掌大的小脸上还闪烁着一丝困惑和困意,凤眸之中也有些混沌,一副刚刚睡醒还不甚清明的样子。
“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一直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紫萱忽然嚎啕大哭,匍匐着爬到苏明月脚边,扯着她的裤腿,哀哀哭叫起来,“刚才大夫人带人过来,说是老夫人召见小姐。奴婢进来唤您,可您却怎样都叫不醒。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身边的戚嬷嬷就一口咬定说小姐不在房内,奴婢是在撒谎,夫人一气之下就命人对奴婢等掌嘴,把奴婢等人打成了这样。”
苏明月歪头看了看何梦芷,清冷的凤眸中满是疑窦,但眸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戏谑冷笑:“母亲为什么会觉得月儿不在房里呢?”
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却让何梦芷骤然心惊。待要解释之时,却见原本还温情脉脉对待自己的夫君又换上了那一副冷淡威严的神色,目光怀疑的看着自己。
何梦芷一颗心骤然沉到了湖底,脸色变了几变,却始终没有说话。
一旁的戚嬷嬷见状,知道她若是再不开口,只怕老爷的疑心将更重,于是上前一步扶住何梦芷,眼神锐利的看着苏明月道:“请恕老奴多嘴,三小姐既然一直都在房内,为何方才院中如此吵闹,您却一直都没有现身呢?难道说,您当真睡得如此沉,连那凄厉惨呼都未曾听见吗?”
“不多嘴不多嘴,戚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嬷嬷了,您说话自然不能算是多嘴。”苏明月笑眯眯的摆摆手,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影射戚嬷嬷倚老卖老,仗着资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意思。不过那灵动的双眼又完全让人分辨不出,她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而她满是黑斑的脸上此时又漫上了一丝赧然神色,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戚嬷嬷有所不知,母亲在世时便常说我是个惫懒的性子,一旦睡下便是连打雷都打不醒的。这一点,父亲也是知道的。”
被她这么一说,苏炳成不由想起亡妻还在之时,一家和乐的场景,不知为何心就有些软了:“既然知道自己性子惫懒,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改一改。如今已到了及笙的年纪,难不成日后嫁了人也要如此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吗?”
“父亲责骂的是。”苏明月垂下小脑袋,颇有些惭愧的道,“女儿日后一定严加要求自己,绝不敢再如此了。”
“怎么我瞧着你今日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难道”
苏明月双眼亮晶晶的奔过来,一把抓住苏炳成的胳膊,欢喜的道:“父亲也发现了?其实月儿这些日子也觉得自己颇有变化,脑中不似往日混沌,逐加清明了起来。想来那日灵山寺的主持慧聪大师赐的灵药当真是有奇效,女儿吃了之后真的渐渐好了起来。”
一旁的何梦芷倏地拧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满目欣喜的看着她:“月儿,你当真恢复神智了吗?真是太好了,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我还一直奇怪,为何你近日总是乔装外出,本还有所担心,如今看来这担心倒是多余了。你神智恢复,做事的分寸自然心中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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