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果然还是担心她,所以才会丢下战事不管,居然跑去锻造坊就不回来。
现在她更担心的是这么多天,他派去寻找自己的暗卫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的话,他会忍不住自己出来找她。
他现在寒毒复发,外面又有大批人正在等着除他而后快,此时出去无疑是在找死。
“该死的凰天爵,你要是敢跑出来送死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嘴上虽然咒骂着,但策马的速度却不慢。马鞭舞得虎虎生风,只盼着马儿能再快一点。
现在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赶紧赶到锻造坊去阻止那个家伙。天知道她要是去晚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有预感,那个家伙肯定会不顾一切跑来找她,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他现在的一举一动肯定都有人在盯着,任何异常都有可能成为他们动手的时机。他派来寻找自己的暗卫小队估计也出发有些时间了,照这样算起来的话,他久久得不到自己的消息,一时按捺不住亲自来找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看自己能不能在关键时刻阻止他了。
锻造坊内,剩余的暗卫小队已然集合完毕。
璟王端坐在轮椅之上,面容憔悴神色间透着一股青白之气,无论是谁一看便知道他此刻状态定然不好。可那双黑沉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光忙,显然是心意已决。
仅剩的暗卫小队长面色担忧,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开口。身为暗卫,第一要务便是服从主子的命令。他们作为暗卫的第一天起,就被灌输这样的理论。只不过时间久了,偶尔也会有别样的情绪滋生出来。
比如说当他们遇到像璟王这样的主子时,与其他的主子不同,璟王不管在吩咐他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对这件事情的风险做预先评估,然后以最小的牺牲为代价完成任务。而一般的主子,通常只管下令,从不会估计暗卫的生死。在他们眼中,只有结果,至于过程,那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对象。
所以璟王府的暗卫也与别家不同,对这个主子的忠心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曾经有一个暗卫不慎落入敌人之手,被人以金钱、美人、地位和自由相诱惑,后又被一根一根敲碎骨头,只是为了问出璟王府中暗卫分布情况,那人却死咬着牙没有开口吐露一个字。璟王也一直没有放弃的设法想要营救,不过几次努力都没能成功,最后还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这才把那个暗卫给救了出来。不过那个时候,那个暗卫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这件事情要是落到其他人手里,早将这个暗卫的生死弃之不顾了,别说救了,不派人去灭口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知道他成了废人,恐怕也会直接扔出府去,让他自生自灭吧。但璟王却遍寻名医替他治伤。如今那暗卫虽说还躺在床上,但大夫说并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件事情在帝都一时十分轰动,而璟王府的暗卫们自此也对他越发忠心。
其实暗卫们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被收养训练,成为大户人家的暗卫,整天过着不能见光却随时都在卖命的日子。他们所盼望的,也不过就是主子的一点信任和宽待罢了。若是能的主子真心相待,他们便是付出性命,也是心甘情愿。
一直纠结的暗卫小队长终于在璟王举起手准备命令出发的时候不管不顾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竭力劝阻道:“还请主子三思啊!此行一路以来主子遭遇暗杀无数,显然是有人想要除主子而后快。如今主子身在汉城军中,那些人有所顾忌这才没有动手。此时主子若是贸然下山,恐怕对方会抓住此时机做最后一搏,力求鱼死网破。主子,属下等定会竭尽所能找到王妃,还望主子不要涉险。”
“请主子三思,不要涉险。”暗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好!好啊!实在是很好!”啪啪啪,璟王拍着巴掌道,“怎么,如今本王说话是不管用了是不是?”
“属下不敢,属下等只是”
凌厉眼锋扫来,暗卫小队长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吐出半个字。璟王身上原本颓然的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气,让一众暗卫在那样强大的气息之下,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再劝了。
“本王平日里对你们宽厚,可不是希望你们如此报答本王的!”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但月儿生死不知,他如何能够稳坐。
玉白的手腕缓缓举起,璟王对他们这种敬畏的神色十分满意,正要再次下令出发,只听山道下方一道清脆娇软的嗓音传来,冷厉的炸响在他们耳畔:“璟王殿下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呢,怎么,做王爷就那么了不起?连做错了事说都说不得了?”
急促的马蹄声落下,一道倾城绝艳的身影出现在黑眸之中。原本冷漠严肃的面孔顷刻如寒冰骤遇阳光一般极速融化,荡漾成一汪柔暖的春水。黑眸深处的疲倦与担忧也一扫而空,瞬间亮如星辰,璀璨夺目。
“月儿!”低沉邪魅的嗓音轻唤出那个刻在了心底的名字,声线有一丝的颤抖,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又像是失而复得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