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淡定,于是暗地里朝那道士打了个眼色。那道士瞬间会意,装模作样掐了半天手指,这才颇有些为难的道:“想要化解也不是不可,只需将冲撞之人遣送离府,过些日子再接回便可。”
“原来如此!”何梦芷应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柳箬哪里肯甘心,登时虚弱的爬了起来,强撑着道:“相爷,箬儿贫贱之身,大夫人玉体金贵,怎可因为箬儿而被遣送离府。箬儿愿意主动离开,以免冲撞了大夫人。”
“姑娘”桂枝抱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不舍,“您若是离了相府,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呀?”
两个人登时抱头痛哭,那哭声让苏炳成心里烦闷得紧。尤其是,桂枝口口声声用柳箬肚子里的孩子拿乔,实在让苏炳成心烦不已。
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柳箬就这般挑拨是非。即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难不成还真让他为了一个妾侍,把自己的原配夫人给赶出府去。这要是传出去,他宰相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何氏的母家又怎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他。
“其实,妾身离开府中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柳箬一脸急迫,问完又发现自己好像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一些,又讪讪改口,“大夫人不必如此,箬儿担当不起,还是让箬儿离开吧。”
“其实住在哪里都没有所谓,只要相爷的心里还记挂着妾身,即便住在清贫陋巷,妾身也不会觉得苦。只是府中申时出身,住在西侧院方向的,不止妾身一人。如今老夫人虽去灵山寺上香祈福,但不日即回。到时候”
何梦芷这话一出,苏炳成这才想起来,自己母亲也是申时出生,而且就住在何梦芷院子旁边的大院子里,是一个方向。
这下,柳箬顿时有些发慌,她如何敢撺掇苏炳成把老夫人也一并赶出府去,那简直就是在找死,“道长,只有现在住在府上的人才算对不对?没有住在府上的人,自然是不算的。”
“是!对对对,就是这样!”道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柳箬拼命瞪着自己,这才醒悟过来,赶紧附和。
只是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非但不能达成目的,反而让苏炳成心中起疑。
这么明显的陷害,如果他还看不出来的话,就真是傻透了。
只听一声大吼,苏炳成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那道士怒吼:“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里可是宰相府,如果你胆敢有一丝一毫的欺瞒,我立马拉你去京兆衙门。”
那道士不过就是个地痞流氓,被柳箬花钱雇来,原本以为只是装模作样的演一场戏,然后拿到大把银子就好了的轻松活,谁知道忽然牵扯到了见官,登时吓得尿了裤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作响,“相爷饶命啊,相爷饶命啊。我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是、是她,就是她花钱请我过来,说只要胡诌几句话陷害大夫人,让相爷把大夫人赶出府去,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小人一时贪财,这才这才还请相爷饶命,饶命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见他翻脸,反过来拆穿自己,登时顾不得再装病,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我什么时候花钱雇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因为激动,面皮肌肉大力抖动了两下,扑簌簌落下一大块的面粉来。
一直留意观察着她的戚嬷嬷见状登时大叫起来:“哎呀,柳姑娘,你脸上怎么破了一大块啊?”
苏炳成闻言抬眸,果然见柳箬可怜兮兮的小脸上一块粉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粉色的肌肤。眼神登时狠狠眯起,透出无边的愤怒,三两步上前粗鲁抓过旁边桌布直接往她脸上猛擦。
“老爷,老爷不要”柳箬哪里敢让他擦,挣扎着想要躲开。可是下颚被苏炳成掐住,根本动弹不得。这一擦之下,登时露出一大片粉红健康的肤色来。
其实她日日吃好喝好睡好,哪里来的病,一时之间要装也有些难度。所以才出了涂上白色脂粉的主意,把红润的肌肤盖起来。这么猛力一擦之下,自然露出原本的肤色。
“好,好!果然是好!”苏炳成一脸三个好字,如同三道惊雷在柳箬耳边炸响,眼神轻蔑的扫过来,“既然你说相克,自愿出府,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柳箬赶出宰相府,从此之后,不准她出现在府门三丈之内,否则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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