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凰阙声如沉石,事情发展到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一清二楚了,“皇后在后宫之中谋害大臣之女,借此栽赃陷害,意图谋害皇嗣,实在是罪大恶极。太子品性不断行事狂悖有违伦常,置先太后遗物与敝履,不慈不孝,不可股息。来人啦,将皇后禁足正阳宫,收缴凤印,褫夺皇后之位。废黜凰天擎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有生之年不得踏入帝都半步。”
“陛下,陛下饶命啊。此事与本宫无关,与本宫无关啊。”皇后此时再也顾不得在凰阙面前保持高贵姿态,膝行上前抓住凰阙的龙袍衣摆苦苦哀求,“陛下,臣妾为何要害死何小姐,臣妾为何要嫁祸给苏明月,臣妾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陛下。”
确实是,如果是在平时,她确实没有必要害死何婉婷。可是现在,为了对付苏明月,她也不介意牺牲的到底是谁的性命。
更何况,这个何婉婷正好有一个可以让她召唤进宫的理由。
“不,你有。”角落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皇后瞬间收敛哭声,目光惊恐的望过去,就见满脸血迹的何婉婷晃悠悠站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牢牢盯着她,目中的愤怒犹如两把实质利剑,直接刺进她的心窝:“谁说你没有理由杀了我,你才是那个最有理由杀了我的人。因为整个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知道,先祖和先圣之间立下的约定,凡何家女子一旦入宫,必然为中宫之主。所以你才会费心把我叫来,为的就是在我入主后宫之前,杀了我,好保全你的中宫之位。”
何婉婷的话一处,所有人又齐刷刷变了脸色。这次连苏明月都忍不住露出一抹惊诧。
原本还以为,皇后精心布置了这个局,只是为了铲除她和云妃,现在看来,她这根本就是一石三鸟的计谋。谁能想到,当年何家的先祖,居然和开朝先圣立下了这样的誓约。
何家女子一旦入宫必然为后,原来凰阙没有对何家动手,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里面。何家历代忠君爱国,战功累累,如果凰阙贸然动手,即便能消了自己心头的那根刺,恐怕也会留下千古骂名,这对于一个沽名钓誉的皇帝而言,绝对是不能忍受的败笔。
他不能忍受,后世对自己的抨击和批判。
“不,不是这样的。陛下,臣妾并非贪恋中宫之位,臣妾让何小姐来,也是担心日后她执掌后宫会有诸多不懂之处,想要提前教导与她,并非是存了歹心,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妾啊。”皇后还是揪着凰阙的衣袍不放,一味哭喊。
习风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掰开皇后的手,“皇后娘娘,您可知道何小姐乃是何大将军的独女,何家这一代中唯一的女儿。您在宫中设计下毒杀害何小姐,可曾想过陛下要如何对臣子有所交代。娘娘您身为中宫之主,后宫易主是何等大事,陛下怎不会再三思量。娘娘您行事之事,可曾为太子殿下考虑半分。”
他原本字字都在规劝,可听在皇后耳中却成了十足的警告。她如何肯放手,只能一味胡搅蛮缠。她现在脑中一团乱麻,早已忘了凰阙下令将太子贬为庶民,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如何保全凰天擎太子之位,而不是在这里胡乱撒泼。
可惜此时的她早已方寸大乱,哪里还能想到这许多,就连习风的有心提点也置若罔闻了。
“陛下你相信臣妾,不要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臣妾没有做过,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他们没有证据,也拿不出证据来。”
苏明月上前一步,准备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上去,“皇后娘娘刚才口口声声让皇上搜查云妃的飘素宫,不就是笃定了云妃宫里有你故意留下的毒药么?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料到云妃有孕之后飘素宫上下格外精心,任何可疑东西都会被立即打扫,你留下的毒药,早已经被云妃宫里的人清扫了出去。”
凰阙转眸看向云妃,云妃这才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今日娘娘确实派人送了一箱子珍稀玩意儿过来,臣妾宫中的人入库时仔细检查,才在一尊玉佛像的底座里找出这个锦囊。原本臣妾并不打算追究,故而一直未说,如今唉!”
末了一声十分不忍的长叹,将她的宽容大度描摹的淋漓尽致。
有宫人赶紧拿了送到毒手药王面前,药王一看,立即面色凝重的点头。
凰阙瞬间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茶杯朝皇后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这个恶毒妇人,没想到你内心竟如此险恶。谋害大臣之女,嫁祸宰相之女不说,还想打压宫妃,谋害皇嗣。看来朕平日里是对你太骄纵了,才让你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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