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流氓(1 / 1)

“你总能用这种纯粹的言辞说出奇怪的话。”冕花语气懊恼。用口器啃咬前肢竖刺。

她气愤翡翠的话总能影响她,轻易将激荡的情绪抚平。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话的意义,就将它们随意吐露。

一只雌虫对另一只雌虫的诺言不是止戈而是俯首。

所以,她才不明白我每次离开时,回望她的目光,到底在期待什么。

“毫无保留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翡翠语气严肃。

冕花听得想笑,这对她而言是非常稀有的情绪,遇见翡翠后渐渐增多。

很奇怪,明明一开始被施救,她只是略微稀奇这只雌虫的举动,以及并不想欠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青翠的身体常常浮现在眼前。与她依偎在那张会乱动的床上。她的腹部僵直,偶尔颤动几下,将柔软与生命的律动传递给她。

是何时呢?她试着啃咬她的身体,克制锋利的口器,收着力度,忍耐属于她的杀戮天赋。只是轻巧地夹住她的头部,前肢,口器。也许是翡翠长期食用营养液,品尝到的味道永远带着甜意。

一块绿色的方糖。

假使会被陈列在柜台,她将是它长久忠诚的信徒,直到带它回家。

“心意…”冕花凝视前肢,在阳光下深粉色的镰刀隐约透光,似玉非玉。“没有虫教过你这个词的含义吗?”

翡翠用前肢挠头,她们半斤八两,都是孤僻的虫。长久以来她都深受银月的影响。

冕花不等她回答,继续说:“等你明白,再来和我说这些蠢话。”

翡翠反应迅速地钩住冕花后足,揽到半空抖动。“你总要说清楚让我明白什么?”

冕花简直像一个触发式装置,碰触时才会给你回应。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的足上半部分偏宽,形似花瓣,下半部分细长清透,足尖黄若花蕊。此时被钩在前肢竖刺中,抽了几次抽不回来。

冕花这才抬起复眼,回望翡翠。她眼中有难言的情绪流淌,欲语还休。

与翡翠对视久了,忽地扭过头,用前肢夹住脑袋一声不吭。

她把腹部高高翘起,撑开翅膀,挡住缝隙间露出的艳粉的腹部尖。兰花螳螂成年后才有翅膀,且身体呈黄色带斑点,形似花朵枯萎。但本文为了保留最美的时刻,设定为亚成年,未转变为黄色但仍有翅膀。

翡翠心生不满,冕花就是喜欢用沉默来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翡翠生气,冕花歪着头,假装清理前肢,无意地说了一句。“你说过不会捡更多虫。”

翡翠茫然,而后若有若悟。所以…冕花在意的不是她要留下,而是将她送上飞船以及像救她一样,救助其他虫族?

“这有什么关系?”走近冕花,她说:“我只是不想103星的虫族被屠杀,我又不会把她们带回家。”

冕花突然抬起前肢,触碰翡翠头部,放在触角之间。“你会成为这颗星球的女王。”

“在成功拯救这颗星球之后。”她声音逐渐低沉。“会有很多雌虫看见你,聚集在你的身边。”

“很多。”她重复。

“不会的。”翡翠反驳:“等到一切结束,就会恢复原样。”

“如果她们愿意追随你呢?”收回前肢,三只足支撑身体,让她随着风来回摇摆。“到那时,数不清的雌虫都会围绕在你身边。”

她视线施舍给探出头,鬼鬼祟祟打量她们的金知。

继续说:“就不止是这一只雄虫。”

翡翠惊诧,突然福灵心至。冕花是在担心被取代吗?某一天之后那间小屋内,与她依偎在一起的不再是一只花朵般的雌虫。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放心与其他雌虫共处一室。

“不可能。”

“冕花只有一只。”

“你幻想的那种未来太过空泛。”

“可是你真实地存在我身边,什么样的未来都不会改变。”

冕花沉默,脑袋灵活转动一周,前肢翻开身旁的垃圾,推倒再扶起,触角也不知是被风吹还是她有意控制,正在她头顶欢呼地挥舞着。

她忍耐一会儿,依旧用前肢挡住头,只露着复眼看翡翠。“我很特别?”对你而言。

“当然!”绝对不是任何雌虫能类比的。

“有多特别?”冕花追问。像是忽然间升起的好奇心。她转过身,面对翡翠。

松开前肢钩住的足,翡翠慌乱无措地挥动前肢,试图理清思绪。

磕磕绊绊地说起来。“你强大,美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雌虫。”

“如果王冠注定要戴在女王头顶,只有你才能被加冕。”

翡翠说着说着短暂停顿,并起前肢,侧着身体真诚地俯下身注视冕花的水滴形复眼。

“但这不重要。”她话语变得流畅。“我不是来赞颂你的伟大,即使你从未拥有这一切。”

“我依旧想知道你的名字。”就像那天初遇,风声喧嚣,黄云倾轧。她鼓起勇气询问,而她振翅离去,枯黄的腐叶般破碎的天空中,裸露出她盛开的身影。

直到现在,依然印在她的眼底。

金知身体冒出一半,足交叉挡在身前,看得出神。

他发现冕花的腹部正努力克制摇晃,但与翅膀摩擦而发出的窸窣声清晰可闻。

她像是被翡翠的话惊住,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身体本能地替她做出回应。

金知轻哼,她的腹部看上去已经成为一颗熟透的蜜桃。粉色几乎凝结成水珠滴落。

她用后足无意识蹬地,前肢始终不肯从身前挪开,伪瞳孔混乱地在复眼中游动。仿佛是一只被猫追逃的老鼠。

许久之后,金知想打个哈欠时,冕花才有了动作。

她走向翡翠,伪瞳孔钉在竖线上注视她。似乎是捕捉到满意的猎物,这样的眼神让翡翠忍不住紧张。慢慢向后移动,还在继续吐露的话语渐渐微弱。

不过她的反应还是太慢,冕花从侧面伸展前肢,交叉在翡翠背部,轻松将她拉到身前。

用脆弱的前胸紧紧压住她锋利的镰刀。用以俯视她的姿势,她似乎很喜欢把翡翠压在身下。

翡翠刚要开口,冕花的头部在她眼前放大。侧头小心翼翼触碰到口器,轻咬她的口器,触须相互碰撞。

没有以往的一触即分,恍若是要从她口中品尝到什么滋味一般,长久留恋。

在虫族中,口器一直是有力的攻击性武器,可以轻易撕碎其他虫族的身体。

翡翠从不知道,某一天它可以用来做一些不染鲜血的亲密举动。

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忽地,翡翠推开冕花,捂住口器连连后退,不时用前肢摩擦口器,尝试清除那里残留的触感。

腹部紧贴地面,寻求清凉的慰藉。这风一点也不凉爽,反而吹得她腹部温热。

等了一会,翡翠才忍住没由来的尴尬,疑惑询问:“你又饿了?”

冕花垂下前肢,静立身体,而后轻笑:“也许吧。”

活动口器,像是真的品尝到味道,正在回味。

她的心情明显回暖,连声音都在跳跃。

但她凝视翡翠口器几秒后,竟然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就看不见背影。

翡翠还在揉搓口器,身后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她转头,金知把悬浮椅当作鼓一样敲击。

“她吻你!那只流氓虫!”他憋到冕花离去,才敢说出口。声音虽然愤怒,音量却不高,听着偷偷摸摸的。

“乱说。”后腿把悬浮椅拉近,用前肢轻敲金知的扁头。

“她就是有些啃咬东西的爱好。”语气犹豫。

“得了吧!”金知趴在花瓣上面,像摊饼一样。“你太善于为她开脱,迟早为此吃苦头。”

“她分明对你图谋不轨!”

金知不停哼哼!口器戳着金属表面。

流氓虫!

“冕花不是坏虫!”翡翠解释。虽然她也不清楚,冕花为什么有啃咬她的爱好。

“谁说她坏。”金知用足捂住复眼。“她做的事不能用好坏来评定。”

“因为…”金知吸气。“她是在耍流氓。”

翡翠叹气:“你怎么和银月一样,总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奇怪?”金知撑起身体。“是你太过迟钝。”

“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她要的回应是什么!”

金知突然想起什么。惊疑不定的问:“你说过她咬过你很多次?不会每次都是以这种啃咬方式吧?”

见翡翠目光慢慢移开,金知又敲起悬浮椅。“你这笨蛋,她想要的明明早在每次啃咬中告诉你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而且还继续说那些暧昧不清的话。都怪银月教坏翡翠。

“什么?”翡翠听不懂。

金知无奈地拍打脑袋,心里酸涩。翡翠简直像是自己主动跳进那只雌虫口中。

那只雌虫一次次离开,试探翡翠的反应,说不准是躲在某个地方称心如意呢!

金知垂头丧气,算了,翡翠很喜欢那只雌虫,这就足够了。

“没什么。”他声音听上去可没有心里想得那么洒脱。

翡翠摇摇头,望向冕花离去的方向。这次她离开,翡翠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在附近徘徊,默默保护她。

不过她还是好奇,喃喃自语:“为什么又离开?”

“也许她心底的疑惑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金知阴阳怪气:“一个吻可不能证明什么!”

他盯着自己的口器,腹诽如果自己是一只蚊子,他就要去叮冕花一个大包。当然,只敢在心里想想。

吻…

翡翠稍加力气,足蹬动悬浮椅,让它原地旋转。

金知仿佛掉进搅拌机内,转得他晕头转向。努力维持声音不颤抖。“你跟着她学坏了。”

翡翠按住悬浮椅,反方向转回去,神思恍惚。

吻这个字眼听上去太过温柔,不像是属于虫族的文字。

将它拆解后,意义是否不要用口来表达心意,要用更直观的行动。于是有了亲吻,将口与勿合为一体,以各种形式实施。

强势的吻,温柔的吻,拥入怀中的吻,压在身下的吻。

一个吻,代表所有无法宣泄于口的爱意。

翡翠摇头,一定是金知在她身旁絮絮叨叨,让她也升起混乱的遐想。

一只雌虫吻另一只雌虫…

托住头部,翡翠继续摩擦腹部,腹部尖烧得厉害,仿佛刚才不是被冕花足触碰,而是被她温热的腹部紧贴。

她警告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而后停住悬浮椅,对金知说:“我们去东部。”

金知迷糊地看着眼前出现重影的足,问:“为什么去东部?”

“那里有许多蝗虫居住,我需要她们。”翡翠解释完毕,便抓住悬浮椅向东部飞去。

她走后没多久,冕花飞回她站立的地方。视线停留在翡翠离开的方向,头却是低垂下去,显得庄严和沉重。

她不曾让犹疑的情绪萦绕在心底太久,很快便下定决心。

对于她这样的雌虫而言,一个暂未有答案的谜题,其实从她收起镰刀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经浮现。

此刻,她需要的是在战火燃起之前,得到对方的回应。

她追随翡翠背影离开。

抵达东部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悬浮椅飞行的速度不快,翡翠也需要休息。

天色渐暗,以往东部草叶繁茂,除垃圾区外,随处可见高矮不一的草丛。历经冬雪过后,地面还不见绿芽,倒是有不少自下而上凸起的坑洞。

这是冬季之前躲在地下的虫族,几日内刚从地下爬出。

循着坑洞的轨迹,翡翠和金知进入垃圾区,在杂乱堆积的各类腐蚀金属中找寻蝗虫的身影。

只要她们出现在垃圾区,寻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因为在初春草叶将生未生之前,她们的褐色皮肤要向绿色转变,等到风沙漫天,黄云倾轧时再变回褐色,接着就是下一个冬季。

灰蓝色向蓝黑色转变,在落日余晖即将消失在天际时。翡翠心情也随之低沉,非垃圾投放时间,到了夜晚除了昼伏夜出的虫族,其他都会归家。她就只能等到明日再找。

翡翠头部一直在转动,夜幕彻底降临时,她终于在一片废墟中,看见一只蝗虫慢悠悠地向垃圾区外走。

翡翠让金知留在原地等她,俯冲向下四足对准蝗虫身体。

那只蝗虫听见声音,扬起头就见一只绿色大螳螂扑向她,她明显怔住,表情诧异,却下意识举起身侧的口袋。

垃圾区抢夺物资是常事,一般只要愿意放弃物资,对方也不会一定要杀虫。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螳螂没有抢夺物资离开,反而是抓住她的背部将她拉到半空飞离垃圾区。

蝗虫惊愕,足疯狂挣扎,试图扭过头去咬翡翠的足,可惜够不到。

难道垃圾区现在已经紧张到连虫族都要抢走吗?

“你要做什么?”蝗虫压下不安问。

翡翠没有回答,与金知碰头,带着她们一起去往冕花曾带她去过的那片森林,如今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树干。

她们落在森林边缘,她松开足,蝗虫警惕地向后退去,有力的后腿绷紧,随时准备跳远逃跑。

她视线在身前两只虫间移动,惊奇这对奇怪的组合。

“为什么抓我?”准备吃了她吗?

“我需要蝗虫一族的帮助,你能召集东部所有蝗虫吗?”

她继续后退,口器迟疑地收缩,身体呈褐色只有零星几块绿斑,看上去很有光泽。

“我们凭什么帮你?”这只螳螂是准备收服她们,称霸东部?

用武力证明自身的强大,在雌虫间的确更直接。但雌虫并不会屈服于死亡,而接受屈辱,出卖同族。虽然厮杀起来毫不留情。

况且,翡翠也并不想靠杀戮而让对方屈服。

恐惧换来的顺从不会长久。

在正式向柱尾蝎攻击之前,她也不希望太多虫族得知这件事,很容易引起混乱。

深思熟虑后,翡翠打算告诉她103星即将面对的事,如果她愿意帮忙最好不过,否则只能送到蜂巢暂时关押。

她将缘由娓娓道来,蝗虫的神情从荒唐到呆滞,最后成为一座石雕。

触角在复眼下方摆动,足撑起身体又伏低。

她在思考,这只雌虫发疯来和她讲一个天大笑话的可能。

但是她说服了蜂王!

“蜂王怎么会愿意帮助你?”

退一万步讲,她说的是真话。蜂王怎么会留下救助这颗星球?

翡翠想起冕花桎梏蜂王的场景,心底突兀涌现一股难言的羞耻。

她定神,语气严肃。“有虫帮我说服了她。”

“谁?”蝗虫问。

还不等翡翠回答,林中树后传来幽幽的嗓音。

“我。”

冕花从树后走出,看了翡翠一眼后,立即移开。

“冕花!”蝗虫的反应出乎预料,她看上去很激动。放低腹部,抬起后腿用内侧摩擦前翅侧面,发出几声沙沙声。

“你打算回东部了?”喜悦冲昏头脑,她想走向冕花,但理智及时让她停下,目光瞥向翡翠。

“是你在帮这只雌虫?”声音失去稳定,尖锐地划破夜空。“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你打算拯救103星?还是…”蝗虫惊惧地看着翡翠。“你追随了这只雌虫!”

今天得知的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惊悚。

冕花看向目光闪躲的翡翠。“你认为呢?”

翡翠语气急切地解释:“没有追随。我们是朋友。”

从冕花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这两个字听上去真讨厌。

“不可能!”蝗虫不信,急忙向冕花求证。“你怎么会需要朋友?”

冕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仿佛事不关己。

蝗虫想起冬季之前的传闻,猜测道:“那则传闻我一直认为是假的。所以因为这只雌虫救了你…”

她曾经想追随在冕花身边,却被她不假辞色地拒绝。蝗虫理所当然认为她这样强大孤僻的雌虫,踽踽独行是常态。

明灯理应悬于夜空,可若是被虫提在足中,仅照亮她一只虫,却让她难以接受。

蝗虫失魂落魄地低下头,自从冕花离开东部后,她一直在想某一天她会回来,然后统治整个东部。

没想到她回来,却是为了另一只雌虫。

她瞪着翡翠:“真不公平。早知道我就应该前往南部。”这样救下冕花的也许就是她。

翡翠感受到她的不服气,心里了然,她是东部想要追随冕花的雌虫之一。

抬起足走向冕花,停在她身侧半米内。蝗虫眼见冕花没有阻止,越加气愤。

她始终不明白是什么促使冕花的转变。

“直到现在我依旧想追随在你的身后。”蝗虫喃喃说:“哪怕你要去对抗柱尾蝎一族。不仅我,其他想要追随你的虫族知道,一定会做出相同选择。”

“你会成为这颗星球的女王!”

蝗虫向前走动,期盼地仰起头。

“我不会。”

夜风吹过参差不齐的树干,发出空旷幽怨的琴音。

听得蝗虫身体发冷。

“我不在乎。”她从来都不想成为谁的女王。不过有虫愿意为她戴上王冠。

“那你为什么跟在这只雌虫身边?”

冕花俯视蝗虫深褐色的复眼,而后瞥向翡翠,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是在扪心自问,又像是揶揄对方。“为什么?”

翡翠伪瞳孔游移,始终不与冕花对上。

她也不知道冕花为什么愿意留在她家。

她该怎么回答?

黑暗中默默传出一声怯懦地回应。

“她喜欢翡翠。”金知说完后,立刻钻进悬浮椅之中,花瓣完全闭合,将他包裹在内。

空气凝固,仿佛来到水下,甚至能感受到湿润且沉重的压力。

三只虫一言不发,视线不曾接触,直到气温随着夜晚到来而持续下降时,蝗虫抖了抖身体,神情复杂地看向翡翠,竟然有一丝敬佩。

她只是想追随冕花而已,没想到这只雌虫竟然更大胆,能做到这一步。

“我知道了。”蝗虫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带你见其他蝗虫,我们能做什么?”

气氛依旧尴尬,翡翠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伪瞳孔移向复眼边缘,偷偷窥探冕花的反应。她怎么不解释?

以她的性格,也许根本不屑解释吧。那么她现在解释,是否过于自作多情?

“我会将你们送到蜂巢,等到垃圾飞船来临那天,辅助我飞往柱尾蝎一族星舰。到那时,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她眼前闪过一只虫的身影,她还需要她的帮助。

“跟我来。”蝗虫在前方带路。

翡翠走到悬浮椅旁,重重敲了几下,金知冒出头小心翼翼看了眼冕花,然后低声说:“她都没有反驳,为什么只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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