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单手撑着脸颊，目光变得深邃。
－－是敌是友呢？
如果对方是敌虫，知道他计划的只有那么几只虫，目的无非是借着他打击安尔雅。
如果是友，又有什么虫会不声不响在他背后推波助澜呢？
唐煜眼下状态愈发差，莫名地焦虑感充斥在心口，已经让他在不觉中丧失了一部分思考能力。
不太能想通其中的关联，唐煜索性打算静观其变，又打开面前的坐台式光脑，一头钻进战后总结报告当中，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有权限使用老科长的坐台光脑。
上午十一点二十，老科长本虫姗姗来迟，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雄虫安安静静 坐在光脑面前，文件放得错落有致，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不管他能不能看懂，这个乖巧的态度就很难让虫不喜欢。
“嘿！小唐！”老科长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到唐煜身边，抬手欲拍他的肩膀，“走，中午了，老师请你吃饭！”
唐煜的目光并未从光脑屏幕上移开，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动，肩膀向旁偏了偏，避开老科长的虫爪：“老师，你迟到了。”
刚入职就加班一上午的唐煜怨气非常重，顾不得礼貌，面无表情冷冷出声。
——竟然被轻易避开了。
老科长嘴角抽了抽，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唐煜，最后又看了看时间，乐了：“十一点二十一，没迟到啊，正是食堂开放的时间。”
唐煜气得差点摔键盘，奈何键盘是虚拟的，根本拿不起来，他起身让开位置：“老师，你的战报总结本月还差6篇。”
言外之意是这么多活儿没干完，您能吃得下饭吗？
“嗨！多大点事。”老科长倚在办公桌查看光脑屏幕，嘴里故作高深、振振有词地嘀咕，“总结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篇是写不完的，老师年纪大了，以前都是上将亲自帮忙补，这不是最近事多、上将不在军部嘛－－”
老科长话到这里，突然像被按了静音键，老迈地眼睛微微瞪大，取一旁的花镜戴上，端坐到工位上仔细翻看唐煜敲出来的总结。
过了五分钟，老科长站起身、摘下眼镜，面露狐疑地盯着唐煜：“你不会是别的军派到第一军的卧底吧？”
“什么？”唐煜没听明白老雌虫何出此言。
“这是你写出来的？”老科长面露精光，眼神不同于刚进来时的随性，变得极其具备压迫感，好像唐煜哪个问题答不对，就会被他撕碎一样。
唐煜慢半拍明白过来，这是他写得太好了，好到老科长疑窦丛生了。
唐煜好笑地勾了勾嘴角：“我要是卧底，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暴露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