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坐得板板正正目不斜视,军人的自我约束在他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
温漓身上涂抹的药,身上裹着的纱布以及刚刚嘴里咽下肉块都是安德烈换来的,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安德烈真的做到了。
可能是温漓的注视太过明显,被注视着的身影偏过头,温漓再一次陷入了那片迷人沉静的金。
当初他是因为这双眼睛才会鬼使神差地买下对方吗?
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坦然沉静的眼睛,当初被关在笼子里也是如此,仿佛他并非深陷囹圄难关,那样的镇定自若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击垮他。
看着这双眼眸,温漓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逐渐回归,仿佛暴雨中颠簸在海面上的小船终于看见了灯塔,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他找到了新的激励。
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了。
身上的疼痛不再难以忍受,温漓撑着疼痛酸软的手臂想要下床,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口中小声重复念叨着好了、坚持、得干活这几个字眼,然而下一刻一声低沉的话语打断了他的自我洗脑。
然而一只手制止了他,覆在肩膀上的力道轻柔却不可抗拒。
我可以去。
什么?
身为s+雌虫安德烈的听力敏锐地过分,他自然听到了温漓那洗脑一般的话语,他直视着有些错愕的温漓重复了一遍:你需要休息,我去干活。
安德烈的神色郑重,任凭谁都不会怀疑他话语中的认真。
温漓摇了摇头:你?不行,你受了那样严重的伤
安德烈打断了温漓的话:我已经好了。
感受着温漓不太信任的目光,安德烈没说什么起身走向角落。
被掰断成三截的铁链凄惨地落在桌子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安德烈看着因为吃惊张大嘴巴的温漓低声道:这样你可以相信了吗?
蜜色的肌肉线条流畅轻轻松松就将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拧成了几段,可就在前天这条手臂上还有一道深可见白骨的伤口。
安德烈没有接受任何药物治疗,唯一的处理就是用还算干净的水稍稍清理了伤口。
这样真的正常吗?
可眼前铁链凄惨的尸体确确实实存在。
温漓咽了咽口水。
做完这一切的安德烈站在温漓身边:我去干活,只要你信得过我。
温漓从安德烈的脸上读出了一点急切和祈求的意味。
他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眼花了。
对方可是连拧断钢铁都毫不眨眼的人,怎么会急切,至于祈求那更是痴人说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