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莱茵握着陆泽的手紧了紧,他的指尖因太过用力,泛着无血色的青白,他再次重复:我说过的,但是他们不信。
他们说我在撒谎,他们说我不听话,他们说没有虫在乎我
我哭了我闹了,有虫来看我,有虫在我身上又摸又揉,他们说我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所以我就成了个满嘴谎言的撒谎精。
没有虫相信我的话,他听见斥责,听见埋怨,所有虫都说我是个不停安排抗拒治疗的撒谎精。
可我没有,我没有撒谎,那些东西穿过我的脑子,很疼,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去了,疼的好像骨头都要断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疤也没有血。
我没有撒谎,我很疼,很疼很疼
莱茵说这话时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着脑袋,企图将那经年累月前的苦痛一一呈现。
恍惚间,陆泽仿佛看见了一个幼小的孩童,流着眼泪喊着疼,然而没有虫在乎他疼不疼。
他像是要碎掉了。
心脏仿佛扎进了无数根针,扎得他鲜血淋漓,疼痛几乎让他不能呼吸。陆泽忽然抱紧了莱茵,紧紧的,仿佛要把他融入骨血,两副身躯因为大力磕碰在一起,却无人在意疼痛。
我信,陆泽抱着莱茵低声道:我相信你。
莱茵忽然埋进了陆泽的怀中,手臂绕着陆泽的脖颈,肉眼可见的依恋:雄主,我很疼,真的很疼很疼。
莱茵在回答陆泽之前问他的问题,指尖触碰的、那些看不见的伤疤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愈合,相反,它们越发糜烂侵蚀,整日整夜都疼的他睡不着觉,他在疼痛中昏迷,又在疼痛中咬着牙醒来,明明很疼,可却因为伤疤无形,他根本无处诉说那让他痛彻心扉的疼痛。
他们说他疯了,只有疯子才会一直喊着莫须有的疼痛。
他疯了吗?
他真的疯了吗?
雄主,我是疯了吗?
莱茵抱着陆泽的手越发收紧,像是想要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可堪堪碰到脖颈后又骤然松开,他怕伤害到陆泽。
没有的事。
陆泽将莱茵胆怯松开的手臂重新勒紧,他大力抱住了莱茵,完成了他不敢完成的事,一个都舍不得让他发毒誓一听到他会受伤就哭的浑身发抖的蠢家伙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善良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