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焱之在谢沉玉这儿休息了一夜,并不知道,秦章为了寻他,把整个卿云山庄都翻了个遍。
他醒来后,听着那潺潺流水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于是他起身,赤着脚循着声音,走到了那条他跌落进去过的地下河前,然后他看到了谢沉玉。
只见谢沉玉正坐在河畔,双目无神地注视着河中的某一处。见此情此景,陆焱之鼻头没来由地有些发酸。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会像谢沉玉这般做到如此淡然吗?
谢沉玉听到脚步声,便回头,对着陆焱之笑道:“要过来一起吗?”
“你在做什么?”陆焱之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听,”谢沉玉闭着眼,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静。“这流水的声音,可不比琴声差到哪去。”
陆焱之听了,不免想到昨夜秦章在月下看苏暮白抚琴时的情景,便又是一阵难过。
谢沉玉道:“你似乎有些心事?”
“没有……”陆焱之摇头。
谢沉玉道:“这世上的烦心事多到数不胜数,若是每件都闷在心里,怕是会憋出病来。”
“什么病?”
“心病。”谢沉玉淡然道。“所以莫要什么都憋在心里,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
“……嗯。”陆焱之点点头,却依旧不言语。他在雾山被关了十年,身边没人同他说话,每日与他为伴的只有数不尽的毒虫……他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来解决。
谢沉玉见他不说话,便只是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二人便静静地坐着,听着这地下暗流里的起起伏伏,仿佛听久了就能将心底里所有的不平静都洗刷干净。
在这地下不见天日,陆焱之感觉不到时辰的变化。这一坐便是一天,他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有种轻松惬意之感。谢沉玉累了,便道:“起来罢,该去进些食了。”
陆焱之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饿了。他问道:“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怎么没有,不然我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谢沉玉说着,便领着陆焱之走到一个洞口,取了放在地上的饭菜,道:“这里每日都会有下人按时送来三餐。”
陆焱之见他走在这漆黑的洞里,熟门熟路的,完全不似个盲人。如若不是仔细瞧他那双无神的眼睛,怕是没人会发现他看不见吧。
“走吧,我们回去吃。”谢沉玉提上装着饭菜的篮子,带着陆焱之走了回去。
陆焱之见状实在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人将你关在此地的?”
他不是谢家的少爷吗,被人关在这里,谢盟主难道不知情?
听了这话,谢沉玉笑了一声。“你想多了,没人关我,是我自己想要待在这的。”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啊?为何?”闻言,陆焱之愣了。
谢沉玉便解释道:“我自幼双目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