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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死吗?”秦越守在床前,眼里有些不舍。
“没几天好活了。”简素说道。
秦越心下不大好受,他起身道:“我叫二哥来瞧瞧。”
“把你二哥叫来,是想让陆焱之死得更快吗?”简素淡淡地说着。
秦越听罢,停下了脚步。“……你说得对。”
那日秦章刺在陆焱之心口的那一剑,秦越还记得清楚。他有些后怕。对陆焱之这人,他说不上很有感情,可也不想见他就这么死去。
但死生之事,他再怎么样也改写不了生死薄……
“走吧,随我去药园子里摘些草药来。”简素叫上秦越,便推门走了。
北苑偏僻,平时鲜少有人来。又因秦章对陆焱之不上心,并未差护卫在北苑守着。所以一至夜间,北苑就变得阴森可怖。丫鬟们送完饭后,就匆匆离开,一刻也不愿多待。
陆焱之是半夜醒来的。躺在黑暗中,他不知自己置身何处。本想起身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他动了动手指,却引起心口一阵疼痛,痛到他的意识都像是要被抽离。
陆焱之心知这回自己怕是活不久了,他笑了笑,想起这短暂的一生,只觉得讽刺无比。
却在这时,屋门被大力地推开。一柄长剑泛着阴冷的光芒搁在了陆焱之的脖子上,来人是个黑衣蒙面人,正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他。
陆焱之道:“阁下,要动手就快些吧。”
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惧怕这些吗?不过是黑白无常来索命,让他走得更快些罢了。
黑衣人道:“要你性命何用,只要将你带走,日日饮你的血,我便是天下第一了!”说着,黑衣人想到自己日后称霸武林的景象,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陆焱之心下一寒,原来又是一个觊觎他一身药血的人!被他抓去和被张穆抓去,有何区别!他心中焦急,想大声呼救,却因为脖子上的那柄剑,而不敢轻举妄动。
且北苑无人看守,就算陆焱之呼救,也不会有半个人来救他。
这黑衣人是白日里前来秦楼闹事的人,眼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收买了秦楼的下人,得了陆焱之的住处后,便提着剑杀来。本以为要经过一番恶斗,才能将人带走。却未想,秦楼别处守卫森严,就这北苑无人看守,恰好就让他捡了个空去。他心中怎能不得意。
想到这,黑衣人低头冲着陆焱之笑得森冷……
月色如水,秦章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大汗淋漓。他做了一个梦,梦中陆焱之说他快死了,要他快些来救他。秦章擦了擦汗,心道陆焱之就算死了,又与他何干!他只道自己是被梦中陆焱之那张丑陋的脸吓醒的,便又睡了下去。
只是这一觉却睡不安稳了。
心下烦闷,秦章索性起身,裹了件白袍便往屋外走去。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北苑。他心中暗啐一声,正要离开,却听见从陆焱之屋里传来的呼救声。
他脚步一顿,转身便踏着轻功朝屋里飞身而去。一脚踹开屋门,只见厢房里一片漆黑,月色铺落一地,似是冬日里的冷霜。
陆焱之正躺在床上惊魂未定,而他的床边则倒着一个黑衣人,口吐鲜血白眼外翻。黑衣人的脚边,一白衣男子墨发如瀑,手持利剑的他面容冷峻,眉眼间散发着肃杀之气。只见他转过身来,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注视着秦章。
笑道:“秦二公子,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