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坐了下来,盘腿垂头。
凯撒也坐了下来,背靠着牢房的栏杆。
麦加尔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歌,那旋律凯撒很熟悉,是一首古老的英语水手歌,在甲板上休息的时候,水手们常常唱到的。
这是他的帝国,他的权利横扫一切,
哟——呵——
是谁唱起了水手的歌曲。
哟——呵——
响起了人鱼的歌声,
哟——呵——
没有人知道,那是亡灵的序曲。
来吧,勇敢的水手,
来到我的怀里!
来吧,快乐的水手,
来到我的怀里!
生命的终结,才是生命的延续……
尾音在海象员喉咙里打转,当他的歌声停止,凯撒忽然产生一种回头让他继续唱下去的冲动,然而,在现实中他却只是缓缓比闭上了眼,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
“这首歌唱的就是不老泉。”麦加尔再次开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你看,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吻合,地中海是你的帝国,而我们在你的帝国唱着海盗的歌,我们找到了人鱼的港湾……屠杀,人鱼的尸体将海水都染成了另一种颜色……”
麦加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凯撒的背:“然后你将会带着人鱼,找到不老泉,歌词到了最后一句,‘生命的终结,才是生命的延续’,呵,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嘛?恩,你当然知道了,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就是这样自信过头——打从玛格瑞塔说起你父亲他们的故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听到了这首歌,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能解除诅咒,能许诺下诅咒的,只有那些终其一生在海上漂泊的将死之人。”
对于麦加尔的推测,凯撒沉默。
算是承认了。
“我知道随便干涉你的决定,擅自以自己的角度来妄图设定你的结局非常自以为是,并且惹人讨厌……”
麦加尔顿了顿,他盯着凯撒宽阔结实的背脊,话匣子打开了就再也关不上——
“……可是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我用了三桶淡水无数纱布和金币,给你用我家里剩下的最好的碟子,不要脸地去要隔壁大婶的人奶给你治疗眼睛,好不容易治好了你的狗瘟……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让自己得犬细小然后就这样去死——别说我,雷克那个疯子要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同意,他会用最粗的麻绳把你绑在桅杆上,让你一辈子安安生生地做好怒风号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