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陈又笑吟吟看着周寂,他可不信周寂平白无故会关心傅擎年的去处,人死了可能才会问上一句埋在了哪里。
姜玥在这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傅擎年,连带着宁稚一起不见了。
她和周寂的朋友,总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宁稚不在,姜玥就上楼休息了。
庄园里环境优美,尤为僻静,后院种了一大片的玫瑰,打开玻璃窗就能闻到阵阵的花香。
二楼的窗前,还能触到伸长了的高枝。
葱绿茂盛,林梢随着风发出簌簌的声响,好像不是春天,而是热烈明媚的夏天快要来了。
姜玥打开了窗户透气,微风拂起米白色的落地纱帘。
她刚才跑马出了汗,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贴肤的睡衣就钻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姜玥许久没有骑马,刚刚费神耗力,这会儿胳膊就有些酸痛,躺在床垫上很快就放松了身体,睡了过去。
她总是梦见红色的宫墙,梦见高高的飞檐,梦见自己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的场景。
有时候还会梦见自己栖在母后的膝头,天真无邪的同母亲撒着娇,又或是和皇弟生气吵架,打打闹闹的画面。
总之。
姜玥很少梦见周扶危的府邸。
哪怕是这个人,她所看见的片段都很少,像被切得七零八落的片段,每段都只有短短的片刻。
这是她第二次梦见周扶危的府邸。
安静、冷肃。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黑漆漆的,沉沉的压过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这府里的每个人好似都如履薄冰。
姜玥其实理解男人对权利的渴望,即便是她,一个女儿身也想在王朝中手握权柄。
有了权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看见原本黑漆漆的屋子,顷刻点起了烛火,不消片刻,廊下也点满了灯,宛如刚烧起了的白昼天光。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凝神屏息,大气都不敢喘。
步履匆匆的朝着前院,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姜玥又看见了周扶危,只不过与他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大不相同,他脸上的神色显然是有些紧张的,毫无血色,也不知是不是这天太冷,映在他脸上的烛火好像都是冷的,男人肤色苍白,他厉声传话,声线几度不稳,气息似乎都在颤:“叫他住手。”
“让他现在就回来!”
这句话刚说完,男人便弯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手帕上的血好像漫开的红梅,星星点点的红白,反而更是怵人。
周扶危抬起冷厉苍白的脸孔,面无表情咽下喉咙里的血,吐字道:“备马。”
心腹望着主子幽冷的面色,只觉得心都往下沉了沉,立刻去浅了马来。
沉沉的夜色,一片黑暗。
连月光都不留几分,
男人翻身上马,狠狠扬起手中的长鞭,用力挥鞭落在马背上,一声啼叫过后,吃痛的马儿便如他所愿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