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才从陈员外口里知道了金员外家所有的马和牛都被毒死了,就连陈员外家也有所损失,郑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了好久。
“以为下药的人做多做损事,没想到做了这般恶毒的事情,如今是叫他们自食其果了。”郑珲感慨着,“大娘家中有这么多东西,又有这么多人,赶路怎么可能缺得了这些牲畜?”
“这时候把人家的牲畜毒死,这和害人性命有什么区别?是人能代替牲畜驮东西还是怎么着?”
所以郑珲知道金家的牲畜全死了一点没也起不了同情的念头。
草料里的药是他们自己下的,只不过没毒死杨家的牲畜,毒死了他们自家的。
但凡金员外不是这般恶毒,只是下个泻药解解气,金家队伍最多是原地休养两天罢了。
“那几家员外现在各走各的了,不过倒也真没有把金家扔在那不管,他们给金家留了一架马车和一架牛车,算了圆了几家几十年来最后的交情了。”
说完以后郑珲就骑着马往后去了。
柯慕青长长地叹了口气,听不到金员外被喷得一脸屎,也不知道该不该遗憾。
这声叹气也只有赶马车的杨一听懂了。
总之主家这声叹息绝不是替金家感到可怜。
没有幸灾乐祸,应该都是主家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笑才合适。
良久,杨一就听到主家喊他。
“杨一,多亏你心细。”柯慕青十分庆幸,“还好这一路有你们十个人,黄家没有留下你们,真是他们有眼无珠,倒是让我捡着便宜了。”
“主家这般说话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了。”杨一笑着道,
“说来应是我们兄弟几个庆幸遇到了主家这般宽厚的人家,这一路待我们如同自家人一样,昨晚上杨六还偷偷和我说,福儿最近胖了,她最近都不爱找他这个兄长了,就爱和几位姑娘一起玩,姑娘们和郎君们不管是吃还是玩都要算她一份。”
这是杨一几人第一次感觉到融入了一个家里。
他们在这个家里并不是毫无尊严任人践踏的下人,不是任打任骂的牲畜。
主家吃什么,他们兄弟几个吃什么。
在这缺水缺粮的地界,主家对他们就一个要求,肚子饿了就吃,口渴了就喝,养足了精神才能当好差。
不像几个员外家对待下人,那是看下人多吃一口都觉得是在挖他们身上的肉。
他们是又想马儿跑得快,又不舍得给马儿吃饱。
到了下午,这一路大家逐渐能看到拖家带口逃荒的百姓。
条件好点的能有一辆牛车,条件不好的,那真是生生靠双腿走着。
他们看到衙役押送犯人的队伍,也都自觉让出了道,挨着边走着他们自己的路。
太阳下山,今日未能赶到下一个城里,所以大家在山里找了个空地歇脚。
那些百姓不敢靠太近,但也知道人多的地方安全一些,所以也隔着点距离就地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