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韩榆在火药营里捣鼓了一上午,腹中空空如也,发出催促的哀鸣。
回到营帐用饭,一口下去,吃了半口的沙粒。
放下碗筷走出营帐,韩榆发现不止他一人在米饭里吃出沙粒。
军中将领脸色难看地质问火头军,是不
是故意把沙粒掺进大家的饭食里。
今天负责做饭的火头军可劲儿摇头:“将军容禀,并非我们在饭食里掺入沙粒,而是新来的这批粮食里全都掺了沙粒,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只能将就着做一顿了。”
闻讯赶来的梅仲良脚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全部都是这样?”
伙头军点头:“回大将军,全部。”
梅仲良一个眼神过去,自有副将前去查证。
不多时,副将回来,脸上的凝重和愤怒不加掩饰。
“大将军,属下挨个儿打开看了,粮食和沙粒掺半。”
且不说士卒,将领们先炸了。
“朝廷什么意思?这是糊弄咱们呢?”
“将士们吃不饱肚子,拿什么打仗?”
“大将军,您一定要把这个情况上报京中,让陛下彻查此事!”
梅仲良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事关粮草,本将军肯定要向陛下反应。”
说要转身,作势要去写急报,却被韩榆叫住。
“梅将军,军中异动极有可能被魏军察觉,不若未雨绸缪,由韩某带领火药军出城部署?”
梅仲良想到这几日火药营搞出来的大动静,下意识皱眉:“不行。”
“为何不行?”韩榆面容平静,“兵凶战危,即便此次魏军没有察觉异动,火药营也该展开部署了。”
将领们认为韩榆说得很有道理,纷纷附和。
“韩大人所言极是,大魏以骑兵闻名,前几次我军在骑兵手里吃了不
少苦头,如若用上火药,必然可以占据上风。”
“没错!”
“我也觉得该让火药营提前部署。”
梅仲良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唱反调,脸上挂不住,狠狠一拂袖:“既然如此你尽管去,本将军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他说完扬长而去,留韩榆和一众将领面面相觑。
“梅将军因为粮草的事儿心情不好,韩大人你别放在心上。”
韩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妨,我这便带人去了。”
“辛苦韩大人!”
“韩大人多带几个人去,安危要紧。”
韩榆颔首示意,回去后点了几个火药军,出城忙活到大半夜。
另一边,梅仲良向越京去了急报,禀明粮草掺了沙粒的事情,同时派人去附近的镇上购置大米。
只是买来的大米终究有限,根本不够十多万将士果腹,两天就快吃光了。
军中一片怨声载道。
“这两天每顿只吃半碗饭,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每天从早到晚停不下来,顶多一个时辰就饿了,那还有劲做其他事。”
“这还是休战的时候,魏军要是在这时候打过来,难不成要我一边肚子咕咕叫,一边举着大刀砍人?”
士卒捂着干瘪的肚子抱怨,忽然脸色大变——
远处烽火台上,狼烟四起。
敌袭!
“真、真被我说中了?”
“你个乌鸦嘴,快闭嘴吧!”
士卒们往前狂奔,各自做起了战前准备。
韩榆恰巧路过,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过于
低迷的士气让他蹙起眉头。
韩榆与众人相背而行,朝着火药营跑去。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拿出来,看来得早做准备。”
......
韩榆身披甲胄,随梅仲良等人登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