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乖乖听了半天,眼睛越瞪越圆,看李白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师父,阿翁,你们是要拿钱收买县尉嘛”
李客一口酒喷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李白无奈扶额,只好跟七娘解释“乡贡虽然要求先进行县试,再参加州府考试,但本朝县一级应试早已形同虚设,走个过场而已。”
因此,乡贡中的取解,事实上主要还是靠州府一级考试。
七娘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白了她师父没有试图走上歧途,便拍拍胸脯放心下来。
五月中,暑热在绵州蔓延开时,李白准备好了一应文书,动身前往县衙参与明试。
虽说只是走个过场,但他还是做足了应对。
临出门前,李客便将一纸柜坊凭证交到七娘手里,叮嘱她“进了县衙,记得先提醒二郎,将大郎欠下的良田银钱补上。免得被人借题发挥,坏了他的正事。”
七娘记得牢牢的,一路除了小心抱着剑,还时不时要摸摸怀中的小纸张才放心。
李白纳闷“你怎么了,猴子附身手闲不住”
七娘白他一眼“你才是猴子附身呢你全家都猴子附身”说完,小丫头反应过来,她好像连着自己和阿翁一起骂了,连忙抱着剑迈开短腿跑远了。
七娘像小动物一样记仇。
之后这一路上,便扬起下巴不搭理李白,任对方如何逗,都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直到到了奉节县,七娘才拿出凭证,故作老成地命令道“李十二白,阿翁说了,要你去柜坊取些铜钱绢帛,帮大郎把欠府衙的钱先交上。这样县衙才不会借机为难你呢。”
李白眼角抽搐“阿翁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七娘叉腰,无比自信“不成熟,信不过你呗。”
师徒二人一路打着嘴仗,去柜坊兑换足额的欠金出来,这才发觉实在太引人瞩目了一些。
七娘看着面前驴车上满满的财帛,歪了歪脑袋“阿郎,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县衙吗”
李白很淡定“对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七娘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索性抱剑,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上去。
奉节县县衙。
今日明试,许多士子都聚集在门前。县尉开门入内考校后,士子们便会递了文书申请,届时,只需等待县衙下发的家状和解书等物了。
李白牵着驴车,又有七娘抱剑护航,实在是显眼得很。
门外维持秩序的胥吏们瞧见这架势,也禁不住傻眼了。见李白停在县衙门前,那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今日乡贡县试,非应试者不得靠近。有什么事,还请郎君明日再来。”
笑话,这位郎君驴车上一半都装着绢帛,非富即贵,他才不会轻易得罪。
李白点点头,大大方方道“我知道,我也是应试的人。”
门前一阵寂静。
胥吏的眼神忍不住往车上飘,索性问了“郎君这驴车上的东西是”
七娘连忙凑上来抢答“是给你们县令的好多小钱钱”
众人“”
好家伙,光天化日,乡贡行贿啊
关键是一个走过场的县试至于嘛
这对显眼包师徒开口没两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艳羡,有疑惑,还有不可思议与看傻子般的关怀眼神
李白知道这是误会大发了,连忙摇头道“别听这丫头胡说,这是欠府衙的银钱,今日正好明试,便一道来归还。”
胥吏更凌乱了“欠这些都是”
李白只好自报家门“正是。绵州李氏,先前与府衙有些田产上的交易。”
“噢”胥吏露出一副了然神色,看李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同情。
人群中士子们也窃窃私语起来
“青莲李大郎,败家最在行。”
“这是李二郎吧,有这么个哥哥真够糟心的。”
“可不是说嘛,不知那么多旱田买回去该如何回本。”
李白从小到大习惯了这些讽刺与讥笑,少年时他或许会拔剑上去打一架,可今日却没有这个打算。
他想走的路,得学会蛰伏。
李白握了拳不语,身边小小的七娘却不能忍,她将佩剑立在身前,拄着喝一声“谁说我们大郎是败家了”
“什么旱田,明明都是良田。走着瞧吧,李家大郎能靠这些地发家,二郎也能贡举入仕哒气死你们”
士子们顿时火了,文绉绉地指指点点起来。胥吏见状,只好看向李白“郎君,您家这童仆还是管管吧。”
李白挑眉,似笑非笑“管什么她说的对啊。”
胥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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