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将手中重剑往桌上一放,高束的银发在微风中浮起,她侧目打量了纪桓一遍,冷笑了一声在纪桓招呼下入座。
见鹿清没有转身离开, 纪桓心下松了一口气, 掀起长袖为鹿清满上了一杯热茶:“阿姐喝茶。”
鹿清端起茶水品了一口, 杯中茶的味道让她流露出几分讶异,当再看向纪桓时,眼神比刚进屋时柔和了些许:“幻月花茶,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种茶的味道。”
当然是书里写的,手握剧本的好处就是能从个人喜好上先一步拿下对方的好感。纪桓面带微笑,为自己也满上了一杯热茶道:“我一直想与阿姐亲近,所以才对阿姐平日里的喜好不甚了解。”
话音刚落,魉楼的伙计便送来了状若白玉的点心,纪桓心中暗喜,刚好将盘中的点心推到鹿清跟前:“这是魉楼新出的点心,由露雪草的汁水混合凝香花蕊制作而成,配合上幻月花茶可谓是相得益彰,阿姐尝尝看。”
鹿清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气,脸上又比刚刚多了点笑意、
纪桓看着鹿清的态度一点点改变,低下头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再接再厉。
“看来人还是需要见见才行。”鹿清边说边就着点心饮了口热茶,“不过魔族未来的尊主之位不是落在二弟头上,就是落在天魔将军头上,你前来拉拢我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纪桓看过原书知道祁南枭能那么快在魔族有一席之地,跟祁南枭的身世有着很大关系,祁南枭是魔尊流落在仙门的私生子,他母亲是凌云霄原掌门的亲女,因为与魔族苟合,凌云霄现任掌门权衡利弊后,把这个大着肚子的弱女子推出来平息众怒。
而凌云霄就是主角受所在的门派,祁南枭也正是通过这层关系,才慢慢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可书里祁南枭在魔族挣扎了很长时间,最后才依靠在魔族这些年得到的人心逆风翻盘,纪桓怎么都想不到祁南枭能和尊主之位的继承人扯上关系,以至于本该往正事上引的自己,竟不受控制地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尊主之位二兄是有机会,可那个祁南枭不过是叛逃仙门来到魔族的走狗,尊主之位又与他何干。”
鹿清放下手中的糕点,单手托腮看了纪桓许久,轻叹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与祁南枭已经结下了梁子,看在这壶幻月花茶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莫要与他为敌的好。”“阿姐不是也不喜欢他。”纪桓道。
“我是看不上他,可我并不惧他,而你……”鹿清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桓道:“只是个魔族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可怜虫。”
这件事纪桓心知肚明,可是当别人从嘴里不加掩饰地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
“别怪我说话难听,是你今日请我饮茶,又带我吃了那么好吃的点心,我才提醒你的,你以为父尊把玉衡仙宗的廉贞长老送给你,是因为对你的宠爱吗?”
鹿清放下茶杯,捏住纪桓的下巴审视了一番:“看你这副皮相,不难看出你的生母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没能生出天资卓越的孩子,在那个人眼中也只不过是个漂亮的小玩意罢了。”
“父尊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我找回来的。”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是纪桓在书里没办法看到的,他想从鹿清口中知道更多,只有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