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睡?
他一不想跟人挤,更不想跟女人一起睡啊。
苏瑾抱紧双臂,心里过不了这关。
叫你看小说,叫你带感!作死的玩意儿!
苏瑾猛拍额头,疯狂骂着自己,可骂完还是得接受现实。
先洗澡换衣服吧,再不换衣服就干了。
苏瑾自嘲笑笑,然后轻轻走到男人旁边,到炕尾的炕柜上拿一个灰突突打着补丁的包裹,这应该就是原主的,最破最小。
“你有完没完?”
尽管苏瑾已经很小心了,不知怎么还是吵醒了男oga张扬。
“不好意思啊,我拿衣服。”苏瑾好声好气,毕竟自己起床气也超级重,他能理解被人吵醒的不快。
苏瑾道了歉,张扬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来了精神。
“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去干什么,每次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样,”张扬撇撇嘴,不屑地看向苏瑾,“你自己这样,可别影响我们。”
半夜了苏瑾懒得跟他计较,拿了衣服,到外间打开锅盖准备烧水、洗澡、换衣服。
没想到张扬还不肯罢休,仰着脖子朝外间不断输出:“好好的跑出去换什么衣服,装什么大少爷,都是下乡来的,就你事多!”
“关你屁事!”
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没完没了的,烦不烦!
张扬一下被噎住。
平时苏瑾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自己怎么说都不回嘴,今天竟然敢骂他。张扬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反驳。
江友梅被两人吵醒,眼神迷蒙地看向张扬。
张扬接收到江友梅的目光,忽然感到特别羞辱愤怒,他猛然坐起来,伸手指着屋外大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搞成这样是去干什么好事!尽想着去勾引人,以为谁能喜欢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穷酸样!”
如果是原主听到这话,估计会一声不吭,但心里肯定气到发疯,之后在背后疯狂报复。
原主也确实在跟女主林丽丽“殉情”前,用耗子药将这个张扬给药死了。
可苏瑾不生气。
他又不是原主,他生什么气。
张扬就是恼羞成怒了呗,气死活该。
苏瑾不理他,往锅里添了水,就去灶堂生火。
幸好他小时候在外婆家住,用过灶。
江友梅被吵得难受,她揉揉眼睛,赶紧做和事佬:“得了张扬,明天还要干活,留点力气,咱们都睡吧。”
说完还自觉让出不小的位置给苏瑾,躺下又睡了过去。
张扬见苏瑾没再说话,以为苏瑾怕了他,他嘴角不屑地向下撇撇,像个斗胜的公鸡,躺下了。
明天要干农活,五点起床啊,没工夫跟这个脏老鼠臭要饭的生气。
屋里呼吸渐渐绵长。
苏瑾洗完澡,进了屋站在炕下,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把铺盖一卷,掀帘子到了外间。
他把漏出了棉花的破被子铺在地上,拿出包浆的枕头,放在上面,觉得难受,又拿出一件衣服裹紧枕头,才躺下。
苏瑾双手枕在脑后,生无可恋地看着有些弯曲的圆木房梁。
现在看来首先要搞个床,把自己收拾干净,把东西都缝缝补补洗洗。就算过得再差,他也不能忍受自己邋遢成这样!
两个舍友之前能让原主上炕,简直可以说是十分友好了。反正自己要是有这样的室友,肯定受不了。
苏瑾侧过身,不再多想,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打算睡一觉,一切交给明天。
可没想到他一晃眼,视线正对上一个“小可爱”。
“啊啊啊!”
与钱串子面对面的苏瑾汗毛倒竖,一下蹿起来。
救……救命……
他最怕虫子了!
钱串子这么多弯弯曲曲的脚,身体又那么软,钻进耳朵嘴巴,自己就完了!
“苏瑾,你又喊什么?”张扬气得想打人,声音尖利又崩溃。可他又不想出去,一天天的挣工分太累了,瘫在床上就不想动。
这个苏瑾脑子坏了,有床不睡,跑外面大喊大叫。
“虫……虫子。”苏瑾头皮发麻,对张扬的愤怒完全接收不到,“谁来帮帮我。”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江友梅睡得死也被苏瑾的大叫和张扬的尖利嗓音吵醒。她爬起来,使劲抬起眼皮下了炕,走到外间:“在哪?”
苏瑾哆哆嗦嗦地指着枕头。
江友梅弯腰把枕头一甩,钱串子被甩到地上,她立刻上前一脚踩死,转身迷迷糊糊又回了内间。
“谢……谢……”苏瑾对着江友梅的背影说着感谢,竟然感觉她很酷。
战战兢兢再次躺下,苏瑾四处观察有没有虫子,他已经猜到柴火底下应该有不少西瓜虫了,因为西瓜虫也叫潮虫,最喜欢潮湿的土地。
他特意把被子往门边拉了拉,好离那些可能存在的“小可爱”远一点。
躺下后,他本想时刻警醒着,可还是抵不住劳累,睡了过去。
苏瑾梦中回到了自己的家,家中干净整洁,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正睡得香甜。
突然,苏瑾感觉手臂一阵痒,似乎有什么在骚动着他的胳膊,他猛地睁开眼睛,使劲甩着手臂,力气大到要把胳膊甩掉,嗓子里也已经带了哭音:“你奏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