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苏瑾惊慌失措地扑到李东阳身边,使劲把木头搬到一边,小宝也快速从梯子上下来跟着帮忙。
“东阳!”
“四柱!”
李母和四柱娘反应过来,也跟着扑过去,脸上满是焦急。
没一会儿,大家伙呼啦都围了上去。
看到两人的样子,两位母亲忍不住都红了眼眶。
林四柱这时疼得呲牙咧嘴,对着王春香直喊疼:“娘,你得给我多买点好吃的补补,可疼死我了。”
“瞧你那点出息!”王春香擦擦掉下来的眼泪,破涕为笑。还能喊那么用力,看来伤得没想的那样重。
旁边的李东阳却低着头一声不吭,扛过难以忍受的疼痛,他额头上的汗已经从脸上滚了下来。
等他努力调整好表情,一抬头,就见苏瑾和母亲一齐看着他,眼中都是担忧,他忙挤出一抹笑:“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苏瑾听着李东阳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么一根木头砸下来……
苏瑾朝李东阳的腿看过去,现在隔着裤子看不出什么,可他不敢动李东阳分毫。
他怕不小心碰到李东阳的伤,让李东阳伤上加伤。
李东阳明显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没有挪动一点,只在原地等着大队长叫车过来。
等了一会儿,村里的牛车来了,这次一下来了两辆。
大队长跟着牛车过来,脑袋都要炸了,好好的喜事,怎么就这样了。
除了苏瑾、李母、四柱娘,他赶紧又叫上几个人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牛车走得缓慢,苏瑾心急如焚,精神就这么被折磨了大概一个小时,李东阳的腿已经肿胀到隔着裤子都能看到的程度,有可能已经骨折了。
苏瑾狠狠咬了咬唇,心中懊丧不已。
也许是感受到苏瑾的情绪,李母拍了拍苏瑾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苏瑾眼眶倏地红了。
李东阳仰面躺在牛车上,本来在闭眼休息,突然感觉手上落下一滴湿热,他心脏被刺了一下,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旁边纤细温暖的手掌。
过了两个多小时,两辆车才到了县医院。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林四柱和李东阳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还都是腿,林四柱要用石膏固定,在医院观察两天才能出院,李东阳则急需要做手术。
等手术出来,林四柱和李东阳住在了同一间病房。
这个病房一共两个床位,因为有单独卫生间,一天要12块钱。
苏瑾想都没想,将所有的费用都交了。他又租了一张行军床,准备在这里照顾李东阳的起居。
一张床就要五块五,单独的卫生间还要加五毛,一天六块钱,四柱娘心疼得不行。
“苏知青,四柱就挪到楼下去吧。”
“别,婶子,这里环境好。四柱同志是给我上梁才受的伤,所有费用我来出。等观察两天,四柱同志没事了,我再多买些营养品,您给他带上,回家好好养养。”就连误工费,苏瑾都想好了要补给林四柱。
“这……这,苏知青,不用了。”王春香一脸为难,心里却也松了口气。
“四柱娘,你就别往外推了,小瑾心里过意不去,你让他出吧。”李母在一旁跟着劝。
当时来得太着急,钱都没顾上带。大队长带了钱,苏瑾也没让大队长付钱。
李母打算把家里存的钱拿出来,都给苏瑾用。
这时候,李东阳还没醒过来。
护士不时进来观察一下,又问询一下林四柱的情况,王春香看着护士悉心的照顾,又看看安静的环境,干净的桌子和独立的卫生间,不再推辞。
哪个母亲不想让儿子住好一点呢。
林四柱扭头看着三人,心里只想着,现在都到下午了,早饭还没吃上呢,娘是把他给忘了吗?
还好,这时候大队长从外面回来,不知从哪里买了煮细面条,用铝制的饭盒装回来。
其他人就没这样的待遇,每人给了一个白面馒头干着吃了。
林四柱被扶着坐起来,一碗面条吃得唏哩呼噜,这伙食也太好了,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两大碗。
四柱娘也珍惜地吃着手里的白面馒头,这些天在苏知青那里帮忙,吃得比过年还好,今天又吃了白面馒头,真不知道以后再过回吃窝头的日子,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了。
吃了午饭,大队长和村里同来的人就回去了。
到晚上饭点的时候,李东阳还没醒过来,苏瑾让两位母亲照看着,自己去食堂买了饭菜回来。
四人吃了饭,苏瑾就坚持让李母和四柱娘回去,晚了回去也不安全。
李东阳和林四柱都是因为他盖房子受得伤,不在这照顾着,他心里过意不去。
“行。”李母和四柱娘两人最后都答应了。
李母要先回去给李东阳收拾东西,拿钱;四柱娘也要回去准备东西,顺便叫四柱爹晚上赶过来照顾林四柱。至于住,就让四柱爹在地上铺个褥子,将就将就。
等李母和四柱娘走了挺久,李东阳还没醒过来,林四柱没事干,就偷偷盯着苏瑾看。
苏知青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苏瑾此时正坐在李东阳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李东阳的睡颜,一抬头,就见林四柱直勾勾盯着自己,怕不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