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望着晃动的门框,眸子里的笑意依旧不减。
但那笑意渐渐发冷,淬了冰水一般。
秦桑傍晚下工,先去自己屋里洗了脸,看看墨忱卿没有去她屋里吃饭,便主动来找墨忱卿了。
刚出来,就被陆东堵住。
“马上要用晚饭了,秦姑娘这是去干嘛?”
秦桑反唇相讥:“我不是你们军中的人,不用事事都跟陆将军汇报吧?”
陆东立马道:“我不是要管你的意思,只是顺口问问,你不愿意说拉倒。”
顿了顿,陆东轻嗤一声,又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是去少帅那里吧?”
“陆将军还真是个操心的命。您能只管好自己的事吗?”
“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过问你的事了,你要飞蛾扑火,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随口问问。”
陆东冷冰冰说完,转身离开。
秦桑耸耸肩,脚步不停地往中军大营去了。
是不是飞蛾扑火有什么关系,反正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墨忱卿换好了便装,也正要来找秦桑,两人在门口相遇,墨忱卿驻足,浅笑,“正要去找你呢。”
“我来找你也是一样的。你忙完了吗?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墨忱卿拉住了秦桑满是茧子的手往屋里走。
曾经的秦桑日日做活,手很粗糙,到了现在这位使用这副躯壳,也并没有养得细腻。
每日折腾药材,手不但粗糙,还带着一股洗都洗不掉的药味。
墨忱卿捏着她的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笑着道:“今天这是海鲜味。”
秦桑气得发笑,挥手打他后背,“是啊,摸了各种海马,大海马小海马三斑海马,温肾壮阳,你要不要尝尝?”
“我还用补?你是不是想试试了?”
秦桑:“……”好好的少年怎么就变得这么邪佞了呢?做个清纯少年不好吗?
“我不想试。你仔细明天早上又得洗亵裤。”
跟在后面的陆南: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
好在他主子总算是还有点理智,朝他说了一句:“陆南,你去吩咐人把饭菜摆到这里来。”
陆南撒腿就跑。
秦桑:“啧啧啧,他害羞了。他都知道害羞,你这个当主子的一点都不知羞。”
墨忱卿:“……”
行吧,阿桑扔过来的锅,都是幸福的锅,自然要背起。
陆南把饭菜摆上,自动退出门外候着。
没办法,他可不想晚饭没吃就先吃一肚子狗粮。
“墨三叔今天没有再来了?”
秦桑一边吃饭一边问。
“他不适合来这里。”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啊?我去送送他。”
“应该很快吧。他走的时候会过来道别的。”
秦桑点点头,“到时候我送送他。这一路保护我过来,我又不和他一起回去,情分还是要还的。”
“他的情分不用你还。何况他也不是为保护你而来。”墨忱卿剥了一个虾子放进她碗里,又去剥第二只,“不过,你想送就送,三叔还是挺认可你的。”
“嗯。”
秦桑早就知道,墨如云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战场,但那不关她的事,不是她该问的。
“对了,药材库那边不是拒绝你进去吗?”
“嗯。真没想到,那位刘医官是官职不小心眼不大。”
秦桑不满地嘟囔。
“他也是职责所在,药材库很重要,关系着伤兵的性命。”
秦桑点点头,“也是。”
墨忱卿又道:“他是个医官,也是个迂腐男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那你就小看我了。我才不会和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一般见识呢。”
“嗯。我给你弄了一个小型药材库,你需要什么药材,就去小药材库找。一会儿拿钥匙带你去看看。”
“真的啊?太好了!”秦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两眼放光。
墨忱卿勾着嘴角,屈指在她额头宠溺一点。
快速解决完晚饭,墨忱卿带秦桑去了小药材库。
药材库就在离秦桑房子半里地远的地方,离教授医务兵的营帐也不算远,极方便秦桑使用。
墨忱卿开了房门,把油灯点着。
房间有一百多平,整整齐齐排列着四层高的架子,药材都码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