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皇帝的,皇帝之后就是太子的,他一个皇子,最终的结局,最好不过是封王立府,差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这要看他的太子哥哥有没有容他之量。
墨忱卿搬了把椅子,搁在窗下,坐了下来,目光望向窗外,淡声道:“如你所说,六皇子还没醒过来,不宜太过张扬,酒就免了,你若不想走,就坐下聊会儿。你若怕隔墙有耳,怕有人疑心我和你在一起有什么目的,那还是赶紧回自己的殿里去。”
三皇子冷静下来,正色道:“我和你从小就比别人处得好,要说怀疑,也不差这一回。”
他也踢了把椅子到窗前,坐了下来,“我没那心思,要是有,也活不到今天。”
墨忱卿瞥他一眼,没接话,“阿桑,我今天在御书房又吐了不少的血,你过来给我把把脉吧。”
秦桑赶紧过来,装模作样地给他把起了脉。
三皇子皱眉:“忱卿,真那么严重啊?我……我还以为……”
“怎么,你还以为我是装的?”
墨忱卿凉凉瞥他一眼。
秦桑把完了脉,面无表情地剥开了墨忱卿的上衣,“三皇子看看是不是装的。”
慕容直愣住了。
秦桑语气骤冷:“这是为你们慕容家挨的刀!他小命不保,你们却还在这里怀疑他是装的!你们的良心何在?!”【1】【6】【6】【小】【说】
“秦桑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我只是觉得,忱卿一向都很机灵,他武功很高,没人能伤得了他,我真没想到这么严重!”
那些伤疤,在没愈合之前,该是如何可怖!
他没办法想象!
他瞧着瞧着,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但他心酸,不是因为墨忱卿受的伤,而是因为,秦桑和墨忱卿的感情看来是真的好。
共患难的好,是不好拆散的。
可,秦桑……那位拥有超高医术的神医奇女,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秦桑帮墨忱卿合上了衣裳,半蹲在地上,帮他系衣扣,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温声道:“乖,以后不要再把我的伤疤给别人看了,我也是要面子的。”
秦桑委委屈屈:“替你感到不值。你拼死拼活,落得一身伤,还要被他们怀疑。图什么呀?”
少年的手停在她头上,温热的,语气放得又轻又柔,“别难过。我不是为了某一个才拿起刀剑上战场的,我是为了大昊的百姓。”
秦桑抽泣了一下,“百姓,百姓哪里知道你是谁,长什么样儿?”
“你知道就行。”墨忱卿温柔地、严肃地道。
秦桑抬起小脸儿,瞧着他,眼角还带着一滴晶莹泪珠,“我自然知道。我永远都记得你的样子。”
墨忱卿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珠拭去,“足够了。”
慕容直白白又塞了一肚子狗粮,撑得快要爆了,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我还没去给母妃请安,不和你们说了,先走了……对了,忱卿,你今晚不打算走了,是不是?”
墨忱卿勾着嘴角凡尔赛:“奉皇命陪秦桑。”
慕容直抽了抽嘴角,想说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得出口,仓惶走了。
秦桑一天精神紧绷,此刻终于松下了扯着她的那根弦,她往地上一坐,靠在了墨忱卿腿上。
墨忱卿将她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地上又凉又脏。”
“在山里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脏。”
“山里是干净的。”
“行吧,你说的有道理。秋水,我药箱拿过来。”
秋水低垂着头,拎着药箱送了过来。
天天被秀一脸,她还是不太适应。
要不是不能闭着眼走路,她真恨不能闭着眼睛。
秦桑从药箱里找出来一粒药丸,塞进墨忱卿口中,“吃了这个,今晚睡个好觉。”
墨忱卿小声:“要防止太医突袭。”
“就是大罗神仙来检查都没问题。”
墨忱卿这才放心咽了下去。
宫人摆了膳食上来,墨忱卿吩咐人把餐桌挪到窗前,两人吹着丝丝凉风,共进晚餐。
“皇上不会还想着让你去打仗吧?”
“我这体格天天吐血,去不了。”墨忱卿意味深长地笑。
秦桑抿嘴儿笑了,“那确实是去不了。换谁去呀?”
“谁都不用去,有人虚张声势想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秦桑点点头,“也是。东夷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现下,实在应该把精力放在赈灾上。唉……可惜现在朝中应该没有几个人往这上头想了。”
她叹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道:“小九,我想去灾区。”
墨忱卿低头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