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直大步走到秦桑面前,抓住她衣领,薅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力气大得快要把她拎起来,“秦桑,朕对你不薄吧?你却要害朕,你的心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
秦桑冷冷乜了他一眼,一口唾沫唾上他的脸,“慕容直,你也配谈我的心是怎么长的?那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心呢?你看看那些因你而死的百姓,你看看如今天下的民不聊生,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你和墨忱卿一起长大,他不计前仇旧恨助你慕容家破敌,又去救助那些水深火热里的百姓,你们又是怎么迫害他的?逼得他有家不能回,逼得他成了世人所不齿的反贼!我今日就告诉你,我支持他站出来,扛起覆灭旧王朝的大旗,推翻你们慕容家的暴政,还百姓一个清明河山!”
嘈杂的城墙上,她沙哑的嗓音并没有几个人听见,但近在咫尺的慕容直听得清清楚楚。
他懵了,眼前这小小的女人在说什么?
她要造反?
她要造反!
她凭什么?
谁给她的胆子?
哦,是了,墨忱卿给她的胆子!
墨忱卿,真恨不得撕碎了他啊!可他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
这个女人都快被折磨死了,他都没有出现!他是多么狠心!
而这个女人,却依旧对他死心塌地!
这个愚蠢的女人,她分不出谁对她好谁在利用她吗?!
他抓住了秦桑的衣领,恨恨道:“秦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凭这个,朕现在就能将你千刀万剐!”
“不剐了我你就不是娘生爹养的!哦,不对,你早就不认那生你养你的爹了!你篡他的权,你害得他无家可归,你与他对阵战场!你早就是个畜生!”
秦桑狠狠骂着。
替天下人狠狠地骂。
慕容直恨得牙根痒,扬手对着秦桑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秦桑那瘦削娇嫩的脸颊上浮起四道棱子,嘴角沁血,她缓了好大一阵,才缓过那口气,她冷冷睨视慕容直那张脸,笑了,“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慕容直,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禽兽不如,你还是你吗?”
那笑靥如同是开在黄泉路上的索命花,艳丽、夺魄。
慕容直浑身颤抖,愤怒而无能的他扬手又要打下来,被定王抓住了手腕,“来人,将这个冒牌货绑了!”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慕容直一愣。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定王叔,你说什么?”
“矫诏篡权,还谎称皇上已经驾崩,其心可诛!慕容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真没想到,你为了一己私欲,已经不堪到如此地步!今日为了大昊的江山,王叔不得不大义灭亲了!”【1】【6】【6】【小】【说】
定王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一挥手,命人将慕容直五花大绑了起来。
慕容直扯着嗓子嘶吼,定王又命人堵了他的嘴。
秦桑瞧着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外,又不意外。
狡兔三窟,定王这种人,那不光是狡兔三窟,他是狡兔三主,每走一步都会给自己留一手。
怪不得当初没有对老皇帝痛下杀手呢,原来是等在这里,谁占了上风,他就倒向谁。
当然,这可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下一步,恐怕就是将所有隐在各方的暗势力全都卷进来,消磨完那对父子的所有力量,消灭各方势力,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登顶了。
打得一手好算盘!
“开城门,迎皇上入城,回宫!”
定王站上城楼,振臂高呼。
城下,老皇帝也被定王这一手弄得懵逼了。
他看向一旁的白劫,“老白,这是什么情况?矫诏的事,不就是这老贼主张的吗?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白劫道:“皇上,此贼两面三刀心思狡诈,留不得,理应趁此机会,让墨家军将其覆灭。”
“可……”在定王势力和墨家军之中,老皇帝却是倾向于先留定王灭墨家军的。
白劫冲他递了个眼色。
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墨家军与定王,最好是打个两败俱伤,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殊不知,定王打得也正是这个主意。
墨家军这支王牌军,老皇帝忌惮,他也忌惮,趁着这个机会,正是蚕食墨家军的大好机会!
老皇帝向墨辛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墨辛没有反对。
大门打开,墨家军在墨辛的指挥下,攻入城门,而城里的兵将,由梅德立率领,展开对阵。
而梅德立,是在定王暗下授意下,与墨家军对阵的。定王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一边表面上支持老皇帝,一边又让梅德立阻拦,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主打的一个输赢都有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