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告诉我,取血的过程,有一点疼。”卿羽尘望着那根筷子粗的“针头”,心里边泪奔:这明显不是有“一点”疼。
“你要临阵放弃也不是不可以。”树妖的声音含着警告的意味,“复活术无法进行,你自己跟鬼王解释,本妖是不会退钱的!”
卿羽尘想起他对小徒弟的保证:罢了罢了,话已经说出口,怎可出尔反尔,不守承诺?
他退而求其次:“能不能借我一个东西咬在嘴里?”
另一根藤蔓一样的东西卷着一根金属卷轴,递了进来:“你咬这个吧。”
卿羽尘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儿,只当在现世中做了一次不打麻药的心脏照影,没什么大不了。
他接过卷轴,咬在嘴里,然后脱掉了上装。
那根筷子粗的针头靠了过去,卿羽尘不敢看,只好闭起眼,在心里不断鼓励自己:四千级台阶你都跪过来了,这点痛算什么。
冰冷的金属接触到皮肤,卿羽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下一秒钟,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个小人唱起了维塔斯的《歌剧二》的高潮部分。
卿羽尘嘴里的卷轴差点落下来,他拼命咬住嘴里的东西。疼啊,比想象中痛多了!四千级台阶至少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一上来就要人命啊!
卿羽尘疼得想打滚,又不敢乱动影响了取血,只好不断加大施加在卷轴上的力,双拳拼命攥住腿上的衣料,以期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时候经常被父亲拎去医院,没少挨针,自认为耐痛能力还是很强的,但此刻他却疼得想撕心裂肺地尖叫,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随着金属探头的深入,这种疼痛还在加剧。
卿羽尘欲哭无泪,因为眼泪都变成冷汗,顺着光裸的脊背,流得跟小瀑布似的。
难怪形容疼痛,有一种说法叫“疼得钻心”,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钻心。
被钻心的每一秒钟都如此难熬……
相比较于师父的上刑,夜宇皓就好过多了,毕竟他是一具死体,可以随时掐断痛感神经。但他此刻非常忧心师父,心理上并不比卿羽尘轻松,复活仪式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冲出花苞,跑向了卿羽尘的花骨朵。
花瓣缓缓打开,人类仙师此刻惨白着一张脸,双眼紧闭,倒在花心之中。
夜宇皓连忙将人抱了出来,看到他的心口位置有一块指头粗细的窟窿眼已经被堵住了,并没有任何血渗出,倒是他的额头上,铺满了一层薄汗。
卿羽尘的嘴里还咬着卷轴,夜宇皓连唤了好几声“师父”都不见他醒来,人明明已经晕了,卷轴却不落,大概是太用力了,咬肌还处于紧绷状态。
夜宇皓一只手揽着师父,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取出卷轴,看到卿羽尘的嘴唇因为用力过猛磨破了,鲜血把唇浸染得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