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之后呢,你再回去拿个方案出来。然后再找功善堂要个申请表,再找人盖章……之后咱们再开个会,看这个方案行不行,不行的话,再回去改几次。”
“之后呢,咱们再开个会,挑一挑负责执行计划去打听人的弟子人选。清极宗的弟子们的积极性都很高,这种历练的好机会,大家都想要。所以,咱们得公平公正地海选一下,每个峰门都报几个名额上来,做个公开公正的评选。”
“然后呢,在开始之前,再开个动员会……”
“不是我不想帮你啊。咱们都是姐妹院校,姐妹有事,想办,当然要帮!只是凡事都要讲个流程规章,无论亲疏远近,这是原则性问题。清极宗是天下第一宗门,要是不讲原则,还怎么给天下宗门做表率?尤其,咱们这是跨院校的合作,意义重大,更要把事情做好。”
宁明昧一番话说出了吃了几十个院系行政层的威力,深深展现了宁明昧浸淫高校多年、申项目乃至要一套新教材时习得的经验。行政流程光华熠熠,宁明昧姿态大义凛然,闪得徐昌泽根本睁不开眼,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总算摆脱了徐昌泽的追问,宁明昧起身向温思衡那边去。
临走前,他看向这边的赛场。林鹤亭正与杨知禹战成一处,万花剑法绚烂夺目,杨知禹不敌、节节败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杨知禹嘶哑道,“你是林鹤亭吗?”
最高的轻蔑唯有沉默。林鹤亭口中不置一词,剑意一往无前。
胜负已不必言说。
宁明昧对老五点点头,示意这边的事都交给他了——只是这一眼,他发现,方无隅竟然已经不在他的座位上了。
这是看自己的弟子要落败,所以刚才就走了吗?
宁明昧懒得花时间去想方无隅的事。他飞身向温思衡的比试场,徐昌泽缀在他身后。
只是刚一到那里,脸上就扑来铺天热浪。
热!
好热!
原来这就是红蕖幡?
比试台内外燃着星星点点的火,一丛一丛,像是妖艳绽放的彼岸花。这也是宁明昧第一次看见段璎。她穿着清极宗弟子的制服,站在比试台上。
论五官,段璎本是一名清秀的少女。可令人震悚的是,她的右脸上,竟然有一块巨大而醒目的赤红色胎记,像是扭曲的蜘蛛趴在脸上。这狰狞的印记,使得她从小在王府里不受母父宠爱。后来她被检测出灵根,进了宗门,也受同门的畏惧和排斥。
不过她与自己的师尊方无隅之间的关系平平,倒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因为她的个性——多年被排斥的经历,早早地教会了段璎自我保护。她固执、阴沉却暴烈、性格乖僻。方无隅向来对这样的弟子没什么与她交流的办法,也没什么当温柔师尊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