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及那身着披风,头戴锥帽的妇人身份,得到的答案是除了大约知道是个妇人以外,旁的一概不知。
县丞叶永望的眉头紧拧,声音也是不怒自威,「当真不知道?」
「小民不敢撒谎,当真不知。」
到了县衙,沈仓此时也是吓得抖若筛糠一般,一旁的孟大海更是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大人,小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那她给你们的银子可还在?」叶永望问。
「花了一些,其余的还在,就藏在我家中的水缸底下。」沈仓不敢隐瞒。
叶永望着人按着沈仓所说的去寻,果然寻到了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的十几两银子。
和张槐花得的银子一般,这些银子都是散碎银子,并无什么不同,但若说特别的话,就是这些银子比着寻常所见的碎银子要干净许多,连银子上坑坑洼洼的印痕里都洗刷的颇为彻底,看着白花花,亮晶晶的。
叶永望看着这些银子,陷入沉思。
沈仓和孟大海之事已是十分明确,受人唆使,妄图拐卖人口,先被打了一百个板子,而后下了大狱,等明年春日便会被流放西北三千里。
若说劳役只是就近挖矿修河堤,那流放三千里,则是要被放逐到极其偏远之地做苦力,劳作至死,远比劳役的处罚更重。
而对于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叶永望表态会尽所能去查找出来,给苏玉锦一个交代,给青河县的安定一个交代。
青河县毗邻京城,每年吏部考核极其严格,叶永望也不希望青河县有这么一个兴风作浪的隐患在,让整个青河县的百姓担惊受怕。
但查找一个主使之人,也的确需要时间。
尤其在科技和信息并不发达的这个时代。
苏玉锦明白这个道理,只对叶永望道了谢,「叶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民女相信叶大人必定能够找寻到这心地歹毒之人。」
也算是给叶永望戴了一顶高帽子。
「苏姑娘放心,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叶永望略顿了一顿,道,「只是本官听那沈仓和孟大海说,苏姑娘家世不俗,可是家中有人也在京为官吗?」
这是要探她的底?
好确定此事该用上几分的心思?
虽不想打了二爷旗号,但这歹人几次三番地想要害她……
苏玉锦略略迟疑,「的确有亲戚在京城为官。」
「原来如此。」叶永望再次试探地问,「不知苏姑娘该如何称呼那位大人?大人又官任何职?」
「嗯……」
苏玉锦再次想了想,「论起来,我唤他一声二表舅,表舅在户部任职,不过表舅一向为人谨慎,不喜张扬,平日甚少对外透露身份。」
「只是那日那两位贼人嘴硬不肯说实话,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得搬出表舅的名头来,倒是希望表舅回头知道了,不要责怪我就是。」
苏玉锦:二表舅好
贺严修:……
第44章 可惜了
任职户部,又极其谨慎……
又是苏玉锦这般年岁的表舅,年岁应该不小。
那必定官职不低。
且听苏玉锦的意思,必定是时常能见到她的那位表舅了,不然也不会说责怪之事。
叶永望心中大略有了底,只拱手道,「苏姑娘也是情急变通,若是大人知晓也不会怪责的,这件事苏姑娘也尽管放心,本官一定会尽心竭力,绝不让幕后凶手逍遥法外。」
「辛苦叶大人。」苏玉锦笑着福了一福。
待苏玉锦走后,叶永望便吩咐底下人去查那不明身份妇人之事。
因为前几日风寒未愈,刚才话说的也有些多,这会子嗓子痒的厉害,只连连咳嗽。
身边的衙差看的有些不忍,「大人这段时日也实在太辛苦了一些。」
顿了顿后,又道,「小的多嘴,小的看那苏姑娘虽看着不像市井中的普通姑娘,却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是在市井之间开吃食铺子的,想必是个心思过于活络的人,所谓二表舅的事儿,兴许只是杜撰,想着吓唬大人您呢。」
「吓唬不吓唬的不打紧,她年岁不大,又是一个人住在青河县,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害怕,又怕我对这件事不上心,所以这般说的罢了。」
叶永望笑道,「我也只是随口问上一问,她答了也就答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到是不打紧。若是真的,我这算结个善缘,若是不真,也不妨碍本官去抓了幕后真凶出来。」
「这幕后真凶属实阴毒的很,且不知道是针对苏姑娘一人还是随意害人,需得尽快抓起来,我这般尽心尽力的,往后若是县令或者旁人问起来,我也有话来说。」
衙差顿悟,「大人英明,是小的愚钝了。」
「不是你愚钝,是尚且单纯罢了。」叶永望道,「底下人都按我说的去忙活去了?」
「都去了,大人放心,不出几日便能有个结果。」衙差笑道。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