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皇帝将几张试卷放到桌面上,从中取出一张浏览起来,才看了不到片刻时间,他就连连点头,不错,真不错,这容铮的才学果然名不虚传。
孤记得这容铮好像是裴相的嫡子?
是,容铮原叫裴琤,自容夫人仙逝后,便改名容铮搬到那静安街去住了。
他的文风倒是跟裴相比起来更收敛一些。
约莫是年纪小,放不太开。
安庆皇帝嗯了一声,便拿起了另外一张看了起来,这个学子也不错,不过比起容铮写的,稍稍逊色了几分,倒显得有些中规中矩了。
常理恭声道:有珠玉在前,自然看别的都觉得蒙了一层灰。
安庆皇帝轻笑一声:你倒是个会形容的。
常理道:奴才一介粗人哪像陛下懂得这么多,说的不过是浅显的话罢了。
人家有治世的才能,你有识人说话的本事,说起来各有千秋。
哎呦喂,奴才得陛下这一句谬赞都够老奴说一辈子了。
安庆皇帝知道这常理是拣着话说,听了几耳也没再搭话,往手里剩下来的几张试卷看去,有些写的倒还是有几分道理,不过算不上十分的显眼。
这最后一张,安庆皇帝拿到手眉眼瞬间皱了起来,这字写的如此的粗鄙难看,有碍观瞻,这赵文诲也敢呈上来?
常理站立在一旁,听着微微发怒的龙霆之音,他稍稍敛眉道:兴许是赵院长刻意为之?这人有经世之才,只不过文字稍稍粗糙了些。
安庆皇帝听言内心也安稳了一些,想来那赵文诲不是一个轻率之人,身为一个大儒不可能不知道,学子文字不好呈现于御前视为大不敬。
他静心又看了下去,细看下这人写的倒还有几分道理,治国如治蛐蛐,蛐也所谋在势也,势变则蛐变,蛐强则敌弱,敌弱则蛐者强......
此人将治国比喻成蛐斗,虽闻言大道,却也实在意达,通蛐来辨说天下,将其深入浅出,引入北朔境况,我天景国概况,如此远见比朝野上那些溜须拍马的不知好上多少!
安庆皇帝看的很入迷,指着一句话激动道:且看这句蛐察不明则佞蛐者生,佞蛐者生则贤蛐者去,贤蛐者去则虫盆不举,虫盆不举,必殆,殆则危矣。
妙!太妙了!真是太妙了!
安庆皇帝感叹一番后问道:此名学子你可认得?
常理忙向前凑看,见那清丽的笔迹写着苏明珏三字,他摇了摇头,奴才不知,不过这籍贯下写的是青汝州的,像是从南边过来的。
安庆皇帝闻言也朝籍贯那边望去,他沉吟了须臾道:东郊外的百年文昌寺是否已经修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