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顾不上研究手腕上那两道像尖尖的狼耳朵一样的血色印记,急忙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她这才发现,整个“主卧”里,除了她刚刚躺着的婚床和身上盖着的兽皮被还在,就只剩下备在一边装着热水的木盆和一张挡风的兽皮帘子了。
大部分东西已经被田螺灰狼先生收拾好了,用干枯的藤条捆在一边,整个“主卧”竟然显得比她第一次嫁过来的时候还要空旷。
而被藤条捆好的物品依次有:石凳、石桌、备用的木桶、一些零零散散的家具、兽皮衣服、备用的兽皮等等。
看的阮秋秋心情颇有些奇特。
她都不知道家里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
阮秋秋拍了拍红红的脸——
外头如意奶奶和田秀都来帮忙了,估摸着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昨晚居然被咬晕了,简直太丢人了。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渊诀收拾的,他伤还没有完全好,行动也不太方便,怎么也没叫她。
心底又软又疼,手脚酸软的拿起狼夫君体贴的准备好的兽皮毛巾,打算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她刚把手浸到木盆里,就听到外面的沙雕继续发出危险发言,“咕,哇~(要不然,渊先生你先进去帮你家夫人把衣服穿好?我们再进去搬东西?)”
阮秋秋:“……”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底疯狂麻辣沙雕头,却忍不住想,那头狼现在是什么表情,为什么没有反驳。
如果他对自己只是出于狼道主义的负责,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因为解释清楚。
阮秋秋眨了眨眼,等了半响,才听到渊诀淡淡的说,“还早。”
还早,所以,让她多睡一会儿。
沙雕:“……”
田秀很想对着面前矜持的微扬起唇角,淡定冷漠的大灰狼咆哮——
早什么,现在都快中午了,等着把东西搬到冬熊部落,估计都要晚上了,现在天气还可,只在下小雪,再晚一些万一下暴雪怎么办?
然而双眸蒙着白色毛线条的大灰狼只是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轮椅”边沿,对于田秀的担忧丝毫不放在心上。
准确的说,不管是冬季捉摸不透的天气、狼生第一次碰见的半魔半妖、还是渐渐偏移的时间,同让她多睡一会儿相比,都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事实上,如果不是
大雕张着尖尖的喙,表情傻傻的,显然还想多说些什么。
一边的卿如意拍了拍大雕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现坐到她准备柳木板车上休息,“你昨晚连夜赶回去,没睡多久又跟我一起飞过来了,还搁着说话,不累的慌吗?”
田秀:“……”
她说的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
心知渊诀能跟自己搭话、没把他打走已经是难得的温和了。
这么想着,田秀也就闭上了喙,一只两米多高的大雕就那样直挺挺的躺上了木车。
“嘎吱”
柳木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嚎,但还是颤颤巍巍的勉强支撑住了沙雕的重量。
卿如意望着坐在山洞口的渊诀,脸上划过一抹探究之色,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昨晚,真的和秋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忙忙推开木门跑出来的阮秋秋急急的打断了,“如意奶奶,你们来了。”
卿如意便咽下了后半句话,点了点头,“怎么今天起晚了?”
阮秋秋摸了摸鼻子,看见闻声而起的大雕,找了一个特别蹩脚的理由,“昨天要连夜收拾东西,所以早上起的有点晚。”
听到她的话,渊诀眸光有些晦暗,唇角也往下掉了几分。
虽然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妖误会,大灰狼先生心里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阮秋秋没注意到她的狼闹小情绪了,只是顺着把手搭在了“轮椅”上,弯下腰,凑近大灰狼先生的耳朵,小声的埋怨道,“……夫君,早上怎么不叫我起来?”
因为是说悄悄话,所以她的声音很轻。
可那些轻微的热流吹拂而过,没撩动渊诀几根鬓发,却让他一颗冷寂的心慢慢温暖了一些。
几分低落和委屈几乎瞬间便消散了,大灰狼先生斟酌了片刻,才低哑着声音说,“嗯。”
阮秋秋:“……”
嗯算个什么回答,是叫她了她没醒,还是下次会叫她?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直起腰,推着大灰狼先生往边上走了走,把山洞口的地方让了出来。
“嘎。(渊夫人,你终于醒了!)”田秀叫了一声,麻溜的从柳木车上仰卧起坐爬了起来,“咕。(那咱们现在开始搬吗?东西应该不多吧?)”
阮秋秋下意识问渊诀,“山洞口的木门也要带着吗?”
大灰狼先生抿了抿唇,“嗯。”
他抬起右手,指尖掠过几缕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