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去找周洵,周洵没有在,扣扣门,门环发出空落落的响声,她呆呆地站立了好半天。
熬兴去后,采薇一直领受空荡荡的情味,糟糕的心情几乎把她推向一个绝境,彻底打击了她的心气。熬兴身上有说不清的温馨和甜美,一种至死不渝的承诺,有所有女人都企盼的鸳鸯梦。如果一切努力有所为,为的就是这一刻静听花开。
此时周洵在海边,与其说他投入到练功的激情中去了,还不如说他是在排解寂寞。八卦剑练到炉火纯青,发的激光百米外可碎巨石。他自信再遇上熬兴不会怯场。
听说了采薇与熬兴的事,这无异于经受一次打击,刚尝到亲密,又立马尝到生疏感。除了商采薇,在南海,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他对她产生了隔阂,只好在练功上去打发时间。
采薇有种不安分的气质,或者是把生活当成一个过程,一支曲调,她欣赏以优美愉悦的方式去完成一个过程,静听花开时,最好能对经过的人经过的事唤起刻骨铭心的记忆。
不知道熬兴对周洵谈过他们的感情。感到周洵是在有意躲避她,弄不清哪时怠慢了他,正纳闷是何缘由对她冷淡,留心观赏着,在她看来,这一变化有些无缘无故。
说也奇怪,周洵每一丁点变化她既甜蜜又好奇,对他有意疏远与她对立的举动,更能激起她亲昵容纳之心。
熬兴一连几天挥之不去,今天偶然来找周洵,奇怪自己对周洵有这样的感情,如果熬兴对她这样的话,绝对得不到她的原谅。对于周洵的有意疏远,不能象她做出来的那样,本做不到默然对待。当然,她自己找不出原因,认为对待周洵的态度是出自工作,让周洵在南海过得开心点,是为了避免他动念要去别的地方,给工作带来更多的烦扰。
她在周洵面前可以不避嫌,想什么说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关心是非善恶更不用关心周洵的反应。
她边想边笑,奇怪自己爱拿周洵与熬兴作比较,比喻说她希望熬兴能认真听她言论,并要把握住髓,若是一略而过,她会很生气。但对周洵她没有这种要求,反而是欣赏他的率而为,她希望熬兴是个男奴,但如果周洵是那样的话,她一定极尽虐待之能事。
她给周洵写了张纸条,说有事要和他谈,让他明天上午在住处等她,把纸条从门缝里递进去,就离开了。
周洵见了商采薇的字迹,积压在心中几天的霾,随风飘散,一下化开了,没见采薇,周洵明显地承受着压抑,他不善于言谈,也不善于交友。收到采薇的字条,他后悔与采薇躲躲闪闪,这回是她主动来找他,实在怡心养气有说不出的喜悦。
第二天周洵跑向海边没滞留多久又跑回来,吃完早饭呆在住处静候商采薇出现。
采薇端着笑脸,迈出轻快的步伐如期而至。她说:“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件事的,诺!这是南海信众证,有了南海编号,你就是南海居民了,凭你的神通,够条件加入并正式成为南海信众,住进圣城,这里没有战争饥荒与人世间的一切不平等,己所不欲,勿施与人!如此一来,你可以在圣城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周洵接过证件,顺手装进口袋里。
采薇告诉他:“明天,你须去拜谒众尊者,我如果有时间会陪你一起去。然后迁出外宾街,在圣城选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住下来,除了紫竹园,爱哪住哪。对了!成为信众之后,你一样具有优厚的生活待遇,你还可以恋爱娶妻生子,享受南海信众的一切居民权利。”
周洵请她坐下说话,她说:“不了!我还有别的事。”看着采薇离去的背影,透出一种隔膜和等级。
这张接纳证件从采薇那方而来说,她知道周洵现在需要什么,是在变着法子给予周洵一个荣誉,一个基础平台,起码是给予一个立足点。
周洵如果没有爱上采薇,他会认为这一公平对待,实际上还包含了采薇个人的强烈关切和友爱。但现在完全把他和采薇隔开了一个档次。他感到了两人间的实际差别因而更孤独。
第二天,周洵去拜见了居住在圣城的众位尊者,那些人和蔼可亲,言语恳切可信给周洵留下很深的印象,这其中有素秋月,周洵对人的格外恭敬,她也觉得以前是不是错看了这个年轻人,削平了节梗,对他印象,心无存芥蒂。
周洵搬出了外宾街,采薇让他住进熬兴曾住过的那间房子里,不在紫竹园却离园最近。